青荷侧耳倾听,双眼瞪成铜铃,心中暗道:“龙大将军的称雄四方、威风八面,当真不容小觑。相较之下,曼陀公主的绝世丽影、粉面桃花,根本不堪一击,实在不值一提,终究不能匹及。不要说什么曼陀,便是将天下英雄逐个排名,谁敢与之争锋?”
暗叹生不逢时,更觉人生又多一重不如意:“十七年前,这一世的我尚未出生,最凶狠、最强悍、最嗜血的敌人——“飞龙在天”,就已磨刀霍霍向戈梦!”
细细一想,胆战心惊:“我实在倒霉,不知不觉间八方树敌。别的都在其次,最倒霉的便是,最大的敌人,不是寒波,不是博赢,不是卓星,而是盖世无双的“飞龙在天”!他如此勇猛,我如何求生?”
青荷正自忧心忡忡,丘山、听秋、叮冬三人的唇枪舌战,再次拉开序幕。越辩声音越大,越听越像八卦。
三人方言极重,青荷又是心事重重,更听的五迷三道,懵懵懂懂,只恨听力太差,不能破解八卦。
但见听秋,人比黄花瘦,声比西风凉:“丘山,你如此吹捧,实在言过其实!你那男神,哪有如斯英雄?不仅不曾,更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再看叮冬,冬风起兮雪飘扬,草木枯兮下冰霜:“正是!你那男神,色胆包天,觊觎公主殿下!若非驸马爷亲自求情,早被公主身首异处!”
青荷闻言大惊:“原来无所不能的狗仔,源于博大精深的宋代!她们如此有才,无论龙大将军之爱,无论曼陀公主之恨,无论是真是假,都能演绎爱恨交加,都能成就自相残杀。有这样的狗仔,无需北鞑东吴进犯,西蜀已经祸起萧墙,甚至一不小心,便要国破家亡!”
低头沉思,参透玄机:“秋冬八卦,鬼神莫测,博大精深。茶坊毕竟地小人少,茶民毕竟身份卑微,不将议题八卦,改革深化,开放扩大,狂轰乱炸,她们深厚的玄术功底,哪有用武之地?倘若将此八卦,直指龙大将军、曼陀公主两大巨头,历史意义岂非重大?如此一来,秋冬八卦,岂非随着英雄的战神、女神,陡然跃上新台阶,实现质的飞跃!”
听秋无中生有,叮冬推波助澜,八卦议题与吴蜀战争渐行渐远,甚至演变成个人爱恨情仇,青荷再没兴趣随波逐流。
她素来头脑简单,虑事简明扼要,全不像秋冬那般“这里的心路十八弯,这里的心机九连环”。她才不关心吃她肉、喝她血的统治阶级,只关心救她命、贴她心的闺蜜。
一句话,她全心全意只为弄玉,真心希望,蜀国能打胜仗,丘山快盖婚房:“倘若蜀国在自卫反击战中失利,岂不成了战败国?作为战败国臣民,丘山弄玉岂能独善其身?到那时,缘城都保不住,婚房岂不是空中楼阁?成婚岂不是天方夜谭?”
因此,听秋、叮冬的八卦虽炙耳可热,她却毫不关心,对龙大将军和曼陀公主之合纵与连横,充耳不闻:“一对鸟人,因爱成恨,有何值得辩论?倒是保全丘山弄玉这样的新人,才是天下归心。”
便在八卦争论如火如荼,几至巅峰,丘山义正言辞保护男神之时,一人如阳春白雪,飘然而至。
定睛一看,不是别人,却是的雨晴姑姑。
茶民见状,急忙结束茶歇,放松的心弦陡然绷紧:“顶头上司特认真,出其不意又现身。嘴巴关闭且休战,手上活计最要紧。茶歇茶话再莫论,采茶送茶赚金银。”
雨晴精神抖擞,迈步向前,却一改肃穆严谨,更不督促采茶送茶,也不关心赚金赚银,而是眉开眼笑,召集茶民,举行茶坊扩大会议:“适才接到商埠通知,明日蜀玉宫为迎接颠黔贵宾,举办歌舞盛会,茶坊被点名要求献舞一曲。”
青荷闻言,暗中点头:“无论哪一朝,无论哪一代,裙带关系都不可小觑:听秋所言不虚,蜀玉宫明日举办歌舞盛会,自是为迎接知乐王爷大驾,以此巩固蜀颠黔联盟,以此实现对吴反击。”
更下定论:“原来滇黔之人,喜欢观歌赏舞。”
她曾数次游玩昆明、大理、丽江,更是深爱爽爽的贵阳,无限感慨,油然而生:“本来也是,“黔之舞”虽不及“黔之酒”闻名遐迩,却已超越久负盛名的“黔之驴”。”
再念蜀君,颇觉同情:“卓云爱武不爱舞,想来蜀玉宫原先的乐坊舞坊都已都被他遣散。事到如今,为迎合知乐,只能求助民间。”
不料雨晴却不同蜀君,素来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今日竟然兴高采烈、神采飞扬:“谁不知晓,咱们茶坊多得是青年才俊?又都能歌善舞?这可是咱们茶坊争光露脸的大好时机!岂能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