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后的赵王爷心里头一直回荡着太子对他说的话,他辅佐太子时日已久,对于太子的秉性才干他心里都十分清楚,知道他性子急躁不堪大用,可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之后有几个能臣辅佐于江山社稷也是无碍。可万万没想想到,治国理政不怎么出彩的太子却又着改朝换代的野心。
这可让他操碎了心,太子突然的决定让他始料未及,王府众人日后的命运就捏在他的手里,这让他如何敢轻易下注?
赵王爷心绪正烦乱时,身边伺候的人忽然自作聪明的推门进来了,将既心烦又心虚的堂堂王爷都吓了一跳。
那人手里端着冒热气的糕点和茶水,一脸谄媚的放到主子面前,讨好地说道:“小人看王爷在书房好几个时辰了,想来是饿了吧?”
赵王爷压下心头的惶恐,死死盯着桌子上香味扑鼻的糕点,就在那人还想再说话的时候,他猛地将手一拂,就将糕点和茶水都扫到了地上。
那个奴才本是想讨主子一个欢心,哪里想得到会是这般结果,腿一软立马跪了下来:“王爷恕罪!”
赵王爷勃然大怒,大声呵斥道:“胆大妄为的奴才,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那人连连磕头,恨不得把自己嗑进地里一般。
赵王爷还想再骂,门口又跨进来一个人,语气有些错愕:“这是怎么了?”
来人正是赵淮宁,他得知父亲从太子府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便不放心的过来看看。
看到赵淮宁出现,赵王爷脸色舒缓了一些,似乎看都不想看跪在地上求饶的那人一眼,沉声道:“滚出去!”
那人如蒙大赦,立马忙不迭告退了。
赵淮宁朝父亲行了个礼,然后问道:“父亲可是在为了太子的事忧心?”
在自己儿子面前放松了不少的赵王爷点了点头,有些不安的揉了揉眉心:“关于太子的计划,你怎么看?”
赵淮宁没有过多思考,毫不犹豫的摇头否定道:“不行,且不说其中的风险,单是以太子殿下目前的势力,想要与黄泉相争未免过于不自量力。何况还有庆王在一旁虎视眈眈,我敢肯定,若是太子殿下有异动,庆王绝不会坐以待毙。”
说到这里,赵淮宁停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凝了神情:“若真是如此,陛下好歹还有一口气在呢,定然会将一切托付给庆王,到那时候太子可就没有半点优势了。”
赵王爷长叹一声,瞬间恨铁不成钢:“连你都懂的事,他却被权力蒙了眼,到最后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赵淮宁将话都说完了,听着父亲的哀叹也不再接话,而是进入了正题:“事已至此,父王,关键是我们该怎么办?跟着太子造反还是急流勇退?”
赵王爷的目光落到这个最受器重的儿子身上,眼中有些明晃晃的不忍和顾忌。
荣华富贵固然惹人追逐,可若要为此搭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那就要好好的审视审视了。
父子俩一站一立,彼此两对无言。
良久后,赵王爷这么个在官场久经沉浮,看遍权势的人终究是轻叹了口气:“罢了,由他闹去吧。若是有可能……保住他一条命,也算是算了情义了。”
赵淮宁向来是个心思细腻的,听到这话立马躬身:“我这就吩咐府里人收拾东西,准备悄悄离开京城。”
赵王爷点了点头,复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小心别让人发觉了。”
赵淮宁道:“儿子知道的。”
决定好这件事后,父子俩都松了口气,各自安排事情去了。
而一直在王府里住着的魏瑾渐渐的也察觉到了府里面的异样,没有什么大的动乱,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可府里头气氛和之前就是不一样了
。
那位在王府里伺候了一辈子的老管事这几天似乎格外的忙碌,之前还三番五次的就派人来询问她住的是否舒适,这几天却是一次也没有来问候过。还有赵淮宁,这几天也没有来她面前晃悠,偶尔碰到也见他一副严肃的模样,眉宇间有淡淡的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