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和小半仙出城后,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半仙才道“我伤势未愈,还不能妄用真气。”
这样不动最好,否则,昨晚失血过多,虽然仗着内功精纯,将真气护住后心,未有性命之忧。
但是反噬厉害,这一下用足力,真气竟被击散,窜入旁穴,以致气血逆滞,连脏腑也吃了亏。
至少三日才能下地,百日之内仍不能随意行动,妄用气力。
因当惶急之际,小半仙口说着话,忘了重伤未愈不能转动,身不由己往起一抬,猛觉上半身奇痛酸麻,才知不妙,连忙停下,
虽然强行忍住,没有喊出声来,人已痛得浑身乱颤,意欲闭目养神,无如心中有事,真气不能调匀,痛苦更甚。
正在又是急愧又是痛苦,心乱如麻,百脉皆沸,难受已极。
奇痛欲裂,先前又不该把身真力运向手上,受伤时往回一收,筋脉受了真力强压,加倍痛苦。
虽未出声,痛得热汗直流,几要晕倒。
哪知受伤太重,只脱危机,并未复原痊可,心中有事,不曾留意,起势稍猛,刚一欠身,猛觉周身酸胀,骨痛如裂,休说起坐,转动都难,才知厉害。
小半仙的心不由地便微微有些子抽紧了起来,然则事情既已到了这个份上,却势必不能再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向外走着。
无垢立刻道“那还是我背哥去吧。”
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候,的伸手援助总是让人有些感动。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定是敌是友,但再见亦是朋友。
或许是因为无垢看得太清楚,一语道破小半仙的弱点,又或许是因为他明明知道却无半点责怪之意,心竟隐隐酸痛。
小半仙本来就是这意思,当即道“真是辛苦你了。”
大海般澄净的蓝色,初生婴儿般的干净。
竟是我从不曾见到过的生命最本原的简单无垢。
见释雪涧如镜的瞳仁中,反射出的光芒居然是一种纯然的净白,仿若雪山之巅最洁净的冰雪,乍被携至人世,虽是通透明澈,却有种随时消融而去的苍茫。
只有他的眼睛里无悲无喜,反而比任何世俗中的明眼之人更加坦诚无垢。
见无垢如镜的瞳仁中,反射出的光芒居然是一种纯然的净白,仿若雪山之巅最洁净的冰雪,乍被携至人世,虽是通透明澈,却有种随时消融而去的苍茫。
如饮泉之甘露,沐泉之清爽。
这世间哪里的水有这般清澈?哪里的水有这般甘甜?
一路疾走,是朝弘法寺的方向,片刻已经到达弘法寺,但经过弘法寺时却没停下。
而是一直往后山走,小半仙想到狐妖想到那个不知是不是属于女娲族的蛇妖,心就沉了下来。
“是在后山吗?”小半仙问。
无垢道“不是。”
无垢继续朝山上疾行,只是走到山顶时,“咦”了一声,“这里怎的变成如此模样?”山顶虽然已经被收拾过,但还是一片狼藉。
小半仙咳嗽一声“我们前阵子在这和妖怪打了一架。”
介于周围的外人太多,小半仙才不得已把拳头放在嘴边使劲的咳嗽一声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顺便提醒一下众人。
无垢道“难怪。”
脚步不停,一连翻了三座山才停下,无垢这才停下脚步。
“到了。”
就算他不说小半仙也看出来了,这样的深山之中,竟然有一湾湖泊,湖泊不大,但清澈宁静,湖东边有很大一块空地,春天时应该青草茂盛,而空地中央盖着几间竹屋。
这个占地非常大的湖泊,沿岸弯曲有致,四周的草原青翠而平坦,水草丰美,湖里有各种鱼类,每年到了冬季,过境的候鸟都在这里栖息。
而且,这里的天空、山、云,乃至晚上的星月都有非凡之美,在南仁湖畔居住的两天,使人仿佛完舍弃了红尘,进入一个天涯海角的净土。
这是小半仙见到的最美丽的一条河流,宽阔,清澈,浩浩荡荡,岸上的树木和水稻浓绿翻滚,郁郁葱葱,在漫天的黄土中看到绿色,耳边满是无边的寂静,无尽的乡愁,无尽岁月的感怀。
再往前去,便是一片水塘,碧水溶溶,清可见底。塘侧多是千百年以上的松杉古木,下面绿草成茵,景绝清旷。
湖水安静明亮。
在太阳下就好像一面镜子。
映着蓝天白云,好像世外桃源。
在竹林里有清凉的山泉,有人削了竹筒,可以盛水来喝。
清脆的鸟声,在寂静的风中回荡。
湖泊心却静静的。
灌木丛里各色各样野鸟,清脆的繁碎的语声。
那草地一片迷蒙的绿,一片芊绵的绿,像水,像烟,像梦;难得的,冬天也这样。
西南角上蜿蜒着一条蛇水,算来也占地三百亩,养着好些水鸟,如苍鹭之类。
一望无际的湖泊,像一汪凝碧的翡翠,偶尔留下几道波纹,也很快归于宁静。
放眼如此广袤的水天一色,怎能不叫小半仙心情大畅。
它使小半仙联想到一条和缓的小河,蜿蜒流过绿油油的牧场,岸边有郁郁葱葱的树木遮阴,直到最后注入浩瀚的大海。
可是大海如此平静,如此沉寂,如此漠然,小半仙会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宁静。
小半仙一旦凝视着海,心就总被那里的风光,诸如海潮的颜色,波浪的翻腾所牵动。
只见海岸附近那些平凡的小山上,种了许多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