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年一走,吴彪就问偷偷问向小半仙说道:“半仙兄弟,莫公子怎么说?”
这吴彪是衙门当差的,七分看情,三分看人,阅人无数的吴彪一扫过去,就能猜出这事情能不能成不成。
像莫流年今天这种情况,看样子基本上算是没戏了。
但吴彪还得确认一下是不是,光是靠吴彪的一双看人有时候也是不准的,必须要再确认一下才能死心。
小半仙也压低了声音与吴彪道:“你瞧小莫对你的态度,你觉得有戏吗?”
吴彪才不管他莫流年有意无意呢,有意也罢,无意也罢,纵使小姑居处本无郎,他吴彪也能使君自有妇……
只要是小半仙这个东家答应,吴彪认为一切就都好说。
吴彪虽不敢说阅人无数,起码的观察力是有的。
但眼前小半仙的气质就像是古董的成色,说不清道不明,但一眼看过去就能感觉得到。
这个人气度内敛,滴水不漏,不是小蒋这种嘴边毛还没长齐的小毛孩。
小半仙的眼神也不像那种眼神如刀子一样锋利的老油条,气度根本不像是普通人,整个人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神秘感。
而莫流年看起来是一个公子哥儿,清秀得像是白面书生。
棱角分明面相俊朗就先放一边,那身板薄的跟一张纸一样。
可莫流年当日在王家府上时,往那一戳,抬手就劈倒了两人,那就透着股子狠劲儿啊!
就是莫流年透着股子狠劲儿吴彪不说啊,那就招式,那架势,怎么还那么好看呢?
那一招一式致人要害却不致命,狠稳准中又漂亮。
风水馆的这样两位人物,吴彪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见过呢。
只于那个莫言,吴彪暂时还看不出来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过人不可貌相,能在这风水馆中待着的人肯定是有大能耐的。
就连虞城的县太爷都跟吴彪说过不要找风水馆的麻烦。
但吴彪此时的笑容立刻淡了下去,心想看来是没戏了。
因为吴彪听出来了话中的含义。
于是吴彪搁下手上的事坐到他身边去,由于小半仙的声音压得低,但四壁空空,怎么听还是有些许沉沉的回音,使得吴彪很是不开心。
于是吴彪道:“小莫是不是嫌弃周家小姐?”
小半仙也不好太打击她,就说:“不是,只是不对眼缘。”
吴彪叹了口气,“也对,这么好看的小莫看不上周灵芸我也正常。”
小半仙笑道:“你只看到表面,其实莫流年脾气可坏了,一言不合就用眼睛瞪人,周姑娘适合找个温柔点的。”
吴彪忙问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莫公子也算是知书达理了!而且长得这么俊俏瞪人也算是很有风度的吧!”
小半仙想都没想就顺口说道:“这小莫长得一般吧,也没风度,其实就是个二百五。”
“……”真是没法好好聊下去了!
于是,吴彪就没再多说,只是眼神还是老往后院的方向瞟,只是莫流年一直没出来。
吴彪的一颗心忽然下沉,一时之间,吴彪不知如何回答。
而小半仙这声音里有安抚的意味,吴彪最初的喜悦已如潮水般褪得一干二净。
吴彪也知道这只是小半仙稍微客气了一下,明面上不好直接讲出来而已。
只好自顾自地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心照不宣!
点了头后,吴彪脸上的不悦之色加深了些。
吴彪离开后,小半仙才找到正在给小马梳毛的莫流年,“吴彪走了。”
莫流年瞟了眼小半仙:“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小半仙忙道:“没没,没误会,就算有误会我也帮你解释清楚了。”
莫流年面色这才缓和点,露出一丝赞许的目光:“我们什么时候去周家?”
小半仙道:“就现在吧。”
现在是正午时分。
夏日的燥热,秋老虎最后的肆虐,丝毫没有抵挡住秋意绵绵的姗姗而来。
莫流年的心里也随着初秋的凉意丝丝,少了夏日酷暑下的烦躁不安,多了些平静和对秋的期待。
此时日居中天,一丝风也没有,黄狗伸出了舌头,鸡耷拉着翅膀,蝉儿不停地高叫,人们心里更加烦闷。
阳光灿烂的正午,烈日当空的正午,骄阳肆虐的正午,太阳炙热的正午。
太阳火辣辣的,一丝风也没有,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
莫流年望着虞城内,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在做午饭,一缕缕青烟直线似的升上天空,看不出有一丝风。
一曲秋蝉的哀思,渐行渐远的伤离,一叶黄叶的飘逸,尽知秋的临近。
一夕之间,季节的交替,初秋零散的淅沥小雨,赶走了夏日酷暑的难耐和浮躁。
莫流年过往的心事还徘徊在苦夏的煎熬之中,回神相望。
悄然间,莫流年眼前已经是一派秋的风景、秋的画卷、秋的韵味,秋的意境,秋的味道。
莫流年不明白为什么小半仙要午时出门去周家。
就好像世人都以为正午是阳气最盛之时一样。
至于小半仙为什么要午时去周家,其中原因就是午时阴气最重,此时妖物必然反噬周灵芸。
虽说中午的时候阳气最旺但是,午时三刻拉出午朝门外问斩。
所以午时三刻最为狠毒,重犯或者十恶不赦的罪犯,必选午时三刻。
此时阳气最重,阴气即时消散,被砍的人魂魄还没出来,就被阳气打得魂飞魄散,连鬼都没得做,以示惩戒。
所以午时三刻的时候阳气最盛。
却不知任何事物都是胜极则衰,此时阳气充沛但同样也是阴气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