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这话说的,感觉你好老似的。”
许含宥眼角弯了弯,笑道:”年轻是相较于他们的工作经验。“
苏辞接道:”那许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参加工作的?感觉你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15岁。“
桌上众人,除了时恕,皆面露惊诧。医学专业本就繁冗复杂、生涩难懂,不仅需要丰富的理论知识,还需要大量的临床实践,少说也要七八年才能独当一面。她竟然年仅十五岁就参加工作,用天才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哇塞,嫂子你也太强了吧,你一定是很喜欢这个职业吧。“时樱顾不上吃饭,惊呼出声。
”不是,这个职业很理性,适合我。“
她对医生这个职业谈不上喜欢,治病救人是她的工作,救活了是她的本分,救不活也与她无关,只需要时刻保持理性,不需要有其他不相干的任何东西。
时樱依旧停不下惊叹,不是都说学医难吗?嫂子太强了!
”嫂子,我以后也想学医。“
许含宥善意提醒道:”学医很苦,你要做好准备。“
时樱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嗯。“
苏辞若有所思地盯着时樱,看着她一脸积极的模样,出了神。
众人用完餐,纷纷离开了座位,苏辞告别众人,驱车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义诊全员集结于医院门口,十分钟后,众人上车出发。
宋珩坐在许含宥的身边,静默良久,动了动嘴唇,哑着嗓子:“师妹,你与时恕……关系很好。”
“我和他在一起了。”许含宥垂下双眸,抬手将落于脸颊的碎发别至耳后,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宋珩掩下眼底的悲痛,嘴角扯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既然她的身边站了别人,那么,他就该退回到师兄的位置。
“恭喜。”声音似乎更哑了,宋珩动了动喉结,嗓子有些疼。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众人终于抵达了固原高铁站。上了当地医院派出的长途汽车,众人便睡的昏天黑地。
除了陶泽墨。
他此刻头疼欲裂,时不时抬头揉揉太阳穴,不善的面色此时蒙上了一层戾气。
“泽墨,你是不是晕车了?”王黎婷探着身子,径直越过坐在中间的沈璐,担忧地伸手触摸他。
“走开。”陶泽墨抬手挥开了她的手,声音中带着怒意。
“我……我只是关心你。”王黎婷的眼圈瞬间红了,呆呆地望着停在空中被推开的手,委屈地落下泪来。
沈璐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包里拿出一粒晕车药,放在手掌心,打开一瓶矿泉水,递到陶泽墨的面前。
“呐,晕车药,赶紧吃了。王黎婷也是好意,你别对她这么凶。”
陶泽墨闷声不言地接过药,也不过水,直接吞了。
沈璐看着一旁小声啜泣的王黎婷,郁闷地叹了口气,城里的女孩子就是娇气,只是被人凶了一句,就掉金豆子,还掉个不停。
唉~不管了,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
沈璐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还未等睡着,就感受到一侧的肩头传来重量,睁开眼睛,入眼便是陶泽墨的侧脸,他似乎很难受,眉头深锁,双眼紧闭,睡得很不安稳。
沈璐不忍心推开他,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头,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他。
这一幕,落入王黎婷的眼中,却是另一番解读。
沈璐,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乡巴佬,还想傍上泽墨吗?麻雀就是麻雀,永远成不了凤凰。
王黎婷默默忍下妒意,她一定会让觊觎泽墨的女人付出代价,只有她,才配站在泽墨的身边。
又过了几小时的车程,终于抵达了西吉县的一个卫生所门口。
陶泽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惊醒,揉了揉脑后的头发,坐正身子,几不可闻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这两个字淹没在欢呼中,沈璐并没有听见,活动了一下被陶泽墨枕麻的肩膀,跟着众人一起下了车。
“呼……终于到了,这车颠死我了。”沈璐跳下车,长舒一口气。
众人以许含宥为中心,排成两排,静静地等待院长的安排。
“各位医生,不好意思,我们这的宿舍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就委屈你们六个人住一间。”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事,院长一一带着他们前往宿舍,沈璐很开心,因为她和许医生分到了一间宿舍,许医生可是她大学里唯一的女神和偶像啊,能和偶像住一间寝室,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许含宥接过院长递来的钥匙,打开宿舍的门,里面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被褥也换了新的。
“大家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六点四十五医院门诊大厅集合。”宋珩拍了拍手,提醒众人注意。
“好。”众人纷纷应下,随后各自回到寝室,依次洗漱。
待所有人洗漱完毕,已过午夜,累了一天,大家也不顾上条件简陋,都睡下了。
早上七点,众人全员到齐。大家分成两组,一组由许含宥带队,一组由宋珩带队,分别朝不同的村落进行义诊。
由于交通的闭塞,众人只能徒步前往偏僻的村落。
“好困啊,还有多久到啊。”王黎婷捂嘴打了个哈欠,开口问道。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一名当地医院的随行医生回道。
“还有一个小时啊,这么久。”王黎婷瞪大了眼睛,小声抱怨道:“早知道就不来了,住的那么差,早饭就只有白粥馒头……”
“你现在可以马上回去,接下来一个月的义诊你也可以不用参加。”许含宥听到她的抱怨,立马冷下脸。
“许,许医生,我……”
“这是你自愿报的名,没有人逼你来,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就趁早回去。”
“许医生,我错了。”王黎婷委屈地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许含宥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张纸巾,什么也没说。
众人第一次见许含宥如此疾言厉色,都不敢继续说话,一路上的交流都是小声细语的。
这样的冷气压一直持续到到达第一户义诊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