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长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常鸣提高声音:“快告诉我。”
女佣长被他的激动吓了一跳,忙到:“我找回来的。”
那晚的事,注定在常家人的回忆里都有不轻的分量。
所以女佣长也记得不少事情。
常鸣:“从哪里找到手机的?”
女佣长:“沙发/
常鸣:“哪边的沙发?”
女佣长:“这就没什么印象了。”
常鸣一噎,焦急的打了几个转,接着看到视频里巨大的生日蛋糕。
便直接问:“我记得爸妈车祸消息传来后,蛋糕被推倒了,你找到手机的沙发在蛋糕倒向那面吗?”
女佣长连忙道:“哎对对对,就是蛋糕倒那面,要不是清理蛋糕,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手机。”
常鸣绝望的闭上眼睛,录像画面里还完好的蛋糕,分明会在不久之后,倒向诗诗他们坐的方向。
如果真的有人接通了第七个电话,最后删除记录将手机扔沙发地下,一定是距离那个沙发近,且做小动作不易被发现的人。
此时管家那边给他发来了鉴定结果。
常鸣点开图片,上面的文字让他眩晕。
因为上面除了他和哥哥们的指纹以外,赫然还有于诗诗的。
家里佣人办事都会戴手套,那个手机自从父母出事后他就没再碰过,一直躺在尘封的抽屉里。
甚至因为无法面对害死父母的现实,他站在自己任性过的地方都会感到痛苦,所以父母葬礼一过他们就搬了家。
跟诗诗熟悉起来是这之后,她怎么可能有机会碰这个手机?
常鸣心脏像是被死死攥住一样,无法呼吸。
他想起之前质问裴瀛的话。
他怎么说来着?“十几年连块石头都捂化了。”
想到这句话,常鸣疯狂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留了下来。
如果捂化石头的这双手就是摧毁自己一切的元凶呢?
激烈的讽刺和仇恨切割着他的心,红色的眼眶里染上病态。
常鸣最后给沈迎打了一个电话。
狼狈的问道:“你发给你妹妹的短信,是质问她偷接我父母电话吗?”
沈迎倒也不装傻,直言道:“这种事难道你不该直接问我妹妹吗?”
“转述容易起误会,甚至容易生出意外。”
“因为转述人会有自己的理解,表达方向,甚至主关加工。”
常鸣似乎听出了话里的暗示,没有再纠缠沈迎。
而是诚挚的道了句:“无论如何,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指了真相。”
挂掉电话后,常鸣擦干眼泪,平复了表情,没让任何人看出异样,重新回到了父母的房间继续帮忙收拾东西。
接下来几天也一样,好似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三兄弟整理完遗物,将大量物品打包,打算在忌日过后,办一场慈善拍卖。
忌日这天也很低调,三兄弟去墓地前陪了父母很久,又吃了顿饭,这才分开。
常鸣目视哥哥们离去后,掏出手机给于诗诗打了电话。
约她来到了自己的别墅。
常鸣虽然常住家里,但搞创作的,时不时就会有躲进深山孤岛的念头。
所以他名下有不少这类的房产。
于诗诗来到约定地点后,常鸣便开车带她进了自己常去的一栋山间别墅。
那里没有任何人,到了地方,常鸣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拿出一包咖啡豆开始煮咖啡。
于诗诗坐在吧台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她状态还是一般,裴瀛明确驱逐过她,但她还扒着常鸣这跟救命稻草,没有任何离开的打算。
于诗诗不确定裴瀛会不会不顾风度的追究她,所以一直担惊受怕。
她声音有些不满道:“你这几天怎么都没给我打电话?”
常鸣笑了笑,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蛊惑:“我不敢给你打电话。”
“因为怕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没有办法做任何事了,即便是收拾父母的遗物,我也会停下来,马不停蹄的赶到你身边。”
于诗诗尚且没有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她神色一怔。
感觉眼前的常鸣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并且展现出一股她两辈子都没见过的神秘魅力。
于诗诗有点脸红,声音软了下来:“那还是伯父伯母的事要紧。”
“对了,听说你们过几天要举办慈善拍卖,邀请裴瀛和我姐姐了吗?”
常鸣一边磨咖啡一边道:“邀请了,裴瀛的邀请函我二哥亲自送的。”
于诗诗脸色难看道:“是,是吗?那我就不去了。”
常鸣笑了笑:“没事,这场拍卖会你不去也罢。”
于诗诗不满道:“为什么?以伯父伯母的名义做善事,我也想去的。”
只是她自知不敢露面,只敢跟常鸣抱怨而已。
难道以后连常家的活动她都得避着裴瀛和她姐姐?
常鸣却好像没有听出她的委屈一样。
问道:“你这几天心情如何?”
于诗诗点了点头:“还好,虽然裴瀛给我的压力还在,但你不用担心,今天还是伯父伯母忌日呢,你别管我。”
常鸣低声道:“原来你知道这是我父母的忌日啊。”
接着又状似闲聊道:“裴瀛和你姐姐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于诗诗:“没有,他们怎么可能联系我。”
“我当然也不会联系他们这样的人自取其辱。”
常鸣:“那你那个舅舅呢?还缠着你没有?”
于诗诗摇头:“没有,他早就被赶回去了。”
裴瀛倒是没在早已解决的事上恶心她。
常鸣闻言脸上露出安心的神色,让于诗诗感觉得到他此刻的闲聊是在关心她的。
因此拥有强烈的安全感,卸下了所有紧绷放松起来。
房间里弥漫出咖啡的醇香,常鸣一边制作咖啡。
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偷接我爸妈打给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