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从奴才府里出去,是奴才几世的福气,娘娘册封之喜,奴才也略表个心意,祝您跟万岁爷福泽安康。”
王妃看了看她手上盒子并没多大喜悦之情,只是温言笑道:“多谢你还准备这些,你们两个下去,我有话跟易夫人说。”
王妃屏退旁人,起身在雕花窗户下的凤榻上坐下,指了指面前的凳子道:“你坐。”
“多谢。”佟裳告了座坐下,拉了拉身上的雀金锦罗的裙子盖住鞋面,屋子里点了不知什么香,淡淡的十分怡人,一如王妃这个人。
王妃身上穿着的还是进来那天的衣服,只是脸上的神色跟那天又是完全不同了,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愁容,嘴角却一直都是翘起来的,仿佛随时在笑。
她抬头看着窗棂间透过来的惨白天光,目光渐渐飘远,“我十四岁入王府,王爷待我虽称不上是柔情蜜意,却也是你敬我,我敬你,从没有红过脸的时候,我入府后第三年府里才添了侧妃,后来又进了两个选侍,相对于别的亲王来说,王爷不是那种特别费心思在男女之事上的人,我入府第八年有了世子,子嗣艰难,王爷也从没有说过我一句不是,因着他敬我,府里也没人敢为难我,这次他大愿得成,我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佟裳不知王妃为何突然跟她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满心里惶恐,只是面上不得不维持地客客气气,“主子爷天命所归,娘娘与主子结发夫妻,同喜同乐。”
信王妃笑了笑,脸上有些凄惶,“是啊,同喜同乐,他让人送凤冠来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本来以为他……”后面的话没有再说,美丽的脸上笑了笑,仿佛已经揭过去了,佟裳也没有扫兴去问,不论之前皇帝有过什么决定,犹豫,如今还是好好的把皇后凤冠送来了,结发夫妻做到如此,也该满心欣慰了。
“万岁爷是个重情的人。”佟裳笑言。
信王妃抿唇而笑,“确实是个重情的人,还是个长情的人。”她抬头,徐徐看着佟裳的脸,“你这张脸……很得宜,只是有时候好事也是坏事,是福也是祸。”
佟裳微微蹙眉,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信王妃却已不再说了,朝那边座钟看了一眼道:“让他们来更衣吧。”
佟裳应了声是转身出去,走了几步又听见信王妃在身后道:“不知道太子多早晚来,真想见见他啊。”
语声低微若有似无,仿佛是自言自语,佟裳只当她自己牢骚,也不作他想,出了门让品媛跟紫宣进去侍候更衣,转身带着阿绿上了那边的连廊往正院去。
易老夫人连日来进宫拜谒朝贺,累得腰疾发作起不来身,佟裳每天早晚两次过去请安,今天新皇后入宫,老夫人再不支,也要强撑着起来相送,她要提前过去候着,在旁边搭把手。
一路走走停停,沿着树荫下的阴凉,只是不想晒太阳,心里想着刚才信王妃的神色言语,佟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来不及细想,抬头见顶上郁郁的桐影,上院已经到了,刚要进门,就听见身后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夫人,大事不好了,王妃娘娘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