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看着他道:“厂臣辛苦了,等忙完这阵子我要好好想想赏你些什么,厂臣喜欢什么?”
易恒笑着道:“臣能服侍主子已经不胜荣幸,不敢再求赏赐,如果真要赏,臣想回去歇两天,还请主子恩准。”
“我倒忘了,厂臣刚成亲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却被我们一直拘在这紫禁城,想来家里人早有怨言了。”
易恒笑笑不语,只是听着这话有些别扭,信王不是轻易过问臣工私事的人,今天却特别提了这么一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肃了肃道:“钦天监已经选好了日子,大行皇帝大殓后就办登基大典,算着日子也不多了,王妃是不是要接出来准备准备了?”
“册后的事放一放再办也不迟,眼下刚进宫,什么事都要筹备,实在顾不得这些。”
易恒嗻了一声没再言语,看见信王要走,肃着手跟过去,临走又看了一眼那边的人,她吃了太多芥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易恒仰头看天,看来他回去得好好教教她宫规了,不然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国丧上头也敢胡闹。
又一轮拜谒结束,命妇们早累得东倒西歪,从早上跪到现在,就是铁人也扛不住,大家明显地看着蔫了下去,易老夫人也有些不支,佟裳扶她到后面的鸾榻上躺着。
宫里临时休息的地方本来就不多,一共两张鸾榻,却有那么多人抢,自然是位高者得,易老夫人虽然不算里面位份最高的,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是易恒的祖母,易恒是后宫的掌事,又在新帝登基时出了力,没人敢难为,另一张鸾榻给谁,这中间有了争执。
佟裳扶老夫人躺下,让夏嬷嬷出去倒些水来,夏嬷嬷出去一趟,回来笑着道:“还好我们来得快,不然也有麻烦呢。”
“怎么?”
“内阁张大人的夫人跟上将军府的老夫人为了谁用这鸾榻争执不休,张夫人仗着自己的女儿是信王妃,料着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一刻都不相让,萧家老夫人年岁大了身体不舒服,萧夫人一片孝心,非要争这个位置给老太太,两家人谁也不让谁,闹得不可开交,外面人也都不敢劝。”
她服侍老夫人喝了水躺下,笑了笑又道:“还有可笑的呢,那萧家的老妈子大概是被气急了,居然说张夫人算盘打错了,以后谁是皇后娘家还不一定,让她不要仗势欺人,本来国丧期间信王妃不出来主持大局就有些可疑,她这么一说,大家自然都有些嘀咕。”
佟裳听了这话道:“这话是萧夫人说的?”
“话倒不是萧夫人说的,不过奴才瞧着萧夫人那样子,倒有几分是真的了。”
佟裳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跟老夫人对视了一眼,老夫人恹恹的,只是心思还是很清明的,抚着额道:“上将军掌着兵权,这回为主子爷登基又出力不少,这事不是没可能,只是可怜了咱们府里那个,结发夫妻到头来成了绿叶。”她看着佟裳,“回头你多照顾着点她,不论王妃将来晋个什么位份,料着这两天也该放出来了,咱们家无意跟她结仇,不要让她为这事记恨咱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