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寂玩味她话时,她假意望望四周:“风大,臣妹回席了。”
幽寂目送着她转身,沿曲桥往水榭走。
走了几步,她停下来,将背影对他,幽幽地说道:“兰莹那边,该劝的我都已经劝了,可她实在是对你痴情啊。”
幽寂怔在那,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不管你的太子妃是不是丞相千金,也不管你能许给兰莹一个什么样的名分,她不顾名节执意跟了你,就是你的女人。”收起所有的敌意,此句,她发自真心,“好好待她。”
语毕,她径直回了水榭。
幽寂落寞地独立风中,心口很冷。
一个人最不在乎你的表现,就是她可以云淡风轻,大方地成全你和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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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梦走回席位时,见景容正在那同漓风交谈兵部事务,发现她回来,景容旋即收住话匣,起身行礼:“公主。”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幽梦安然落座,来回望他俩,“你们有要事商量,需要我回避么?”
景容讪笑:“不,微臣只是和漓风聊了点琐碎公事,不打紧的。”
幽梦佯装一丝认真:“这么放松的场合还聊公事?你和我七皇姐成婚以后可不能这样,她会嫌你没趣的。”
景容窘然低下头:“一定,谨遵公主教诲。”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放荡不羁的小声。“瞧我小侄女儿这话说的,听起来是在告诫阮家二郎,实际上是在敲打咱们漓风呢。”姬影随性坐在漓风身旁,勾着他的肩膀,看着漓风厚颜无耻地笑,“我说得对吧?”
幽梦脸上漾起了海棠春色,羞意伴着醉意,扁嘴道:“皇叔你是曲解我的话。”
“不是么?”姬影看向了她,戏谑更甚,“等以后漓风放衙回府,他要是敢把公事带回去,影响你们俩花前月下,你能饶得了他?”
“皇叔你别取笑我了。”幽梦自顾左右,“当着这么多人面呢,给我留点面子。”
姬影卖乖:“我哪敢啊?明日你不得去宫里,找你父皇告我一状?”
幽梦娇嗔地白他一眼,不搭理他,姬影忽然起了“坏心思”。
“哎呀,误会呢总算是消除了。”只见他一边说,一边拉起漓风一只手,将它覆在幽梦手背上,然后自己另外只手垫在最底下托住,双手合抱,将那小两口的手贴在一起,当宝贝似地,捂得紧紧的,“看到你俩这么和和美美的,皇叔我都替你们高兴啊。”
他兴致高涨地甩动他们手,景容看着此情此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漓风一脸懵,渐渐地又有点享受,反正幽梦没感觉到他有挣脱之意。
但她自个倒是想脱离的,奈何姬影力气太大,她抽不回。
“皇叔你别闹,注意场合,七姐夫还在看着呢。”
景容连忙换上一副宽和恭敬的笑脸:“景容也祝小公主和漓风永结同心,琴瑟和鸣。”
这让幽梦更尴尬了:“这是丞相的重阳宴,又不是我的婚宴,这道喜的话也太不合时宜了。”
姬影调侃:“喜事什么时候说都不违和,半年过起来很快的。”
趁着他手劲放松,幽梦将手收回来,无奈而羞怯地望向漓风。
漓风为了缓解气氛,就扯开话题去问姬影:“怎么就你一个人?玉绍呢?”
姬影回头望了望,从幽梦赌玉完了就没见到玉绍了:“不知道啊,可能去方便了吧。”
几人正说着,幽梦忽见苏稚走入了水榭。
脸上还是那清冷寡欲的神色,目光和她对上,有些许说不上来的奇怪。幽梦默认他是夜渊,因为知道“内情”,就也没多想。
漓风也看到了他,顷刻笑容全无,景容和姬影从他表情里察觉到了什么。
等到“苏稚”回到席位坐下,他也没说话。
幽梦暗自在心里舒了口气,还好某人来晚一步,刚刚皇叔作弄她和漓风那幕没被他看到,不然那醋缸事后指不定要怎么发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