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方才昭华继续说那些芸芸情话也罢,可却偏偏硬生生撞在了诓骗之上,我这已然忘却的怒火便烧了个猛烈,借着他上我下的势头,嘴角一翘,嘲讽道:“想来天君近日诸事繁多,一时间竟忘记曾与仲灵说过什么了,东海归墟有一尊栾华子法器,传闻可造人魂神识,乃是三界之中最为厉害的法器,这传闻可假?”
他垂眸不语。
昭华这人向来喜怒不曾言表,莫多时即便被人说中了心事,也不过垂眸不语,将将想出神出天际一般,可我甚为了解他,问了便知这事的真假。
得到昭华证实,我也无需再耽搁,欲起身离开金陵皇城后,直奔东海归墟而去,如冥帝司未能及时赶来与我汇合,也懒得再搭上这份人情,左右不过是个薄命,若成了便成了栾溪,若不成也全当我陪了她去上黄泉路。谁知正当我在心中琢磨时,他却脸色阴沉说:“无论说何人与你曾提及这栾华子,你都不能贸贸然去东海归墟寻这法器,栾溪命息不决,三界之中必然有她的活路,你能做的只需等待,至于旁的牵扯重大,莫要胡闹!”
他这脾气上来的委实有些太快,我一时间被唬住只能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晓得是个什么意思。
他下了仙嶂,我冲不出,一手挥起云稠剑,直挺挺奔着昭华刺了过去,却被一阵金光挡了回来。
虎口被震得生疼,却未见到半点儿的伤痕,可见昭华方才那一招留了余力,从最开始浣纱殿教授学识,他便处处留力,好似真如旁人所言,怕教会了徒弟而饿死师傅,奈何我天赋又不高,几番下来只学了个半层半。
瞧着云稠带幻成丝带,我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儿,传闻九重天有一书生得仙,特特领了仙贴去找昭华比试,三局而落便自觉羞愤难当,一怒跳了畜生道,却没得了副我这般的脸皮。
可这脸皮子的功夫纯熟,那便愈发的久攻而不可破了,我索性将云稠带顺势系回了腰间,毕竟这也算是个救主人,需得敬着一些,一脚踢开其中的圆凳,怒道:“我已然不求你帮我救栾溪,甚至去捉拿背后的凶手,可如今你也不该因此而将我囚在这儿,明话告诉你,这东海我是去定了!”
昭华看了过来,一手还握着茶盅,说:“那你也该晓得,我不允的事情,你从来都不会做成,难道还要恣意妄为吗!”
我气的发抖,呛到:“若不是当初我喜欢你至极,也不会守着那些条条框框,将自己落个现在这番下场,还害得最好的朋友至此,天君觉得我还会继续守着么?未免太过可笑了……”
茶盅应声而碎,他说:“不行!即便是让你更恨我也不能去东海,”话毕人却走了过来,一手将我揽入怀中,耳语:“此生我不愿再见你受一丝伤害。”
只是如今给我身上加剧的这些伤痛,无一条不是他所赐,这份情要不得……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