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带着面具,眸中闪烁着与方才深情不同的冷漠,双唇抿成直线,剑锋直指跌坐在青木树下的少女,一身上等云绸所制成的羽衣染满了血污,右臂一道狭长且触目惊心的剑伤,可见用剑者那时并未留情,只想取她的性命,随着橙黄色天空下起了暴雨,他问道:“今日,你我之间只能留一人。”
少女仰着头:“我满心欢喜建了树屋,只以为你消失的这半个月,再来时会因我所做而欢喜,可你却一剑劈了我的心血,试问这份情,你还在乎么?”
男子站在暴雨之中任由雨水不断冲刷,长剑逐渐靠近,不带任何留恋的说:“不会再在乎了!”
我自以为这话说的甚为伤人,谁知少女却离奇的笑了,缓缓闭上了眼睛说:“那你便取了我的性命吧......”
话毕长剑刺进了少女的身体。
我在远处惊叫道:“那人好歹也是你真心爱过的,怎么说杀就杀了,你这男人怎么这般没良心!”
男子自然听不到我在远处跳脚怒骂,眼看着少女倒在血泊,眼眸中闪出痛楚,俯下身将那瘦弱的身子揽入怀中,长袖一挥,暴雨渐停树屋也仍在,仿佛刚才都是幻象。
我不知道男子为什么如此难过,方才又毫无犹豫杀了少女,只晓得他横抱着少女进了树屋,这眼前的画面便愈发模糊不堪,耳畔处也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皇帝老不知何时醒了,正坐在龙榻上看着睡梦中的我,问:“这究竟是做了什么痛心的梦境,才会落泪至此又从不忘,他自是会有他不说的苦衷,你又何必强求呢?”
这话说的好似我梦中的情形已然被皇帝老识得,我猛地抬头问:“皇上,您可知偷偷听人家梦魇,也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皇帝老悻悻然挑了眉说道:“并非我偷听,而是仲灵在梦中哭声太大,生生搅了这天禄阁的清梦。”
我闻言笑的猝然:“人入梦便分不清现实,此番我也自然是将那梦境当成了真的,方才会未能顾及到皇上休息,届时天色尚早,仲灵退到暖阁外静静,您再睡个回笼觉如何?”
皇帝老浅笑:“那倘若我不依你呢?”
我后退的身子一顿,呆愣愣道:“那......仲灵便真无计可施了。”
皇帝老又道:“有计!”一抬手便将想要溜走的我拢进了怀中,一同滚落到龙榻深处,是以这龙榻我住了很多次,但却从未与他同床共枕,此番脸颊一红,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连忙拢了拢衣襟方才找到了个安稳的位置,多对上皇帝老似笑非笑的眼眸,心中陡然下了个机灵道:“皇上方才龙体欠安,此时万万不可做些劳身费神的事儿,不如就此歇息,明日早朝时也好处理国事,仲灵这就下榻去给您染几支助眠的熏香......”话毕他却一手锁住了我,好似寻到了什么心头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