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不晓得冥帝司在药炉捣鼓些什么丹药,往来太医院的次数愈发频繁,因他未处于宫廷,所以每次往返皆是化作我的样貌去的。
殿门摇摇欲坠斜挂在当中,带刀侍卫满脸肃然全然未顾忌我这下堂妃身份,抬手便要戴枷严刑拷打。
由着秋风一吹我周身却不住抖了抖,近些日子真是没一点真元护体。
之前总是在话本子或是茶楼听凡人说起过戴枷一事,如今尝试了,方才得知那百十斤重的大枷却非常人能挺的,才刚不过走了几步,下腹便传来阵阵暖流,待那温暖劲儿一过枷锁也不重了,周身轻盈惹得一旁侍卫注视,好似在说冷宫的妃子果然是疯子。
驻足停下来休息时,忽觉面前吹起了清风,我不甚抽了抽嘴角,这罪魁祸首终是知道过来认罪了,果然不到一刻身旁侍卫全部呆立,唯有那从阵阵清风中走出来的人一脸窃笑。
冥帝司手中提着判官笔,一路讪笑走到了我面前。伸手提了提大枷,深感愧疚,时至今日也未能将前后因果想个明白,为何隐去身形潜入太医院也能被这群凡人发现,莫不是凡人也涨了脾性,能识得出幻身了?只是这厢还没有想清楚时,术法突然消散,四周的侍卫即可转过身来,神情诧异的望着我同隐去身形的冥帝司,一手托着枷锁一手向上欲拆去锁链,我咬牙切齿忍下怒火,被侍卫簇拥着走向了太医院内,大抵是要被问罪画押,扣上一顶偷药材的帽子。
冥帝司见状无法,只得跑去天禄阁找昭华,却未曾想被苍翼拦住。
饶是冥帝司在凡界还未真见过开国侯,却对苍翼这厮一点不陌生,曾几何时东海也乱过,而那罪魁祸首便是眼前的苍翼,他从归墟携出被众神邸压制的恶妖,欲屠魔三界称霸为王,却怎奈天君气盛先是降服了魔君后,又率兵百万天兵赶来归墟,镇守一方保了三界之平,如今岁月流转,却到了苍翼得胜之时,藏于凡人胎当中,威胁了天君。
苍翼抖了抖宽大的朝服,若非是缪若催的急,他也用不着下了朝便只身赶来后宫,抓这么个窝囊废。
随着面前之人不断缓步上前,冥帝司额间渗出冷汗,手中握着的判官笔也瑟瑟发抖,深知不是那人的对手。
一道蓝光从眼前划过,那道宫墙处再也没有什么冥帝司,只留下神色恹恹的苍翼驻足。
侯爷府内,缪若端正的坐在院中静静等待,直到头顶结界传来声响,一道蓝光被直冲冲落在了地上,她才看清蓝光中的人是冥帝司。
回想起之前种种,冥帝司倒是很重情义,可这份情谊在她眼中却是十分的碍眼,不由得在本就束缚住他的蓝光中又加了道捆仙锁,使得其中那人痛苦不堪,缪若缓步上前蹲在了冥帝司面前浅笑道:“帝司别来无恙啊!自从百年前的那场蟠桃会上,本宫当真是有些年头没有见过了,此番莫不是来错了去处,竟能在不是归墟的地方见到你了!”
碍于捆仙锁在,冥帝司挣脱不开反倒是越挣扎越将自己往绝路上逼,一番下来冷汗无数,脸色惨白,腰间的判官笔也不知在方才遗落在了何处,待看清面前这冷嘲热讽的人后,不由得心中倒吸了口凉气,今日还真真是独走背字,见到了两个不该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