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缓缓开口道:“我给了你希望?我夺走了你的希望?君上啊,你就算实情跟我说,我依旧会奋不顾身的啊…”
岚霭君笑了笑说道:“是啊,我知道。你太过崇拜我,替我去死,我知道你会做的。但是这希望来的太突然,我怕,连万一我都不允许有。所以,带你回来我也做了,娶你我也做了,你还有什么不甘?”
不言明知自己问了出来会是什么答案,但是还是怔怔问了句:“君上,可是从来未对我动过心吗?那日你说的话,无微不至的照料…都是哄我的是吗?”
岚霭君哼笑了一声,满是不屑。
“你真觉得,我会对一个山野丫头动心?从我第一次见你姐姐的时候,她望向我,就像望向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我望向她,就像蝼蚁般渺小自卑。这道理你姐姐大字不识的姑子都懂,我教你的不少,你怎么就不懂?”
是啊…如此出身,自己到底在妄想什么。
不言痴笑道:“感谢君上如实相告,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我依旧甘愿献身。”
岚霭君淡淡的看着她,就像看着草木化石般没有半分情意。
不言问道:“君长既然如此不耻娶我,我死后,该如何交待?”
岚霭君缓缓凑近身着鲜红嫁衣的娇人耳畔,以一种轻蔑的声音击碎了不言心理最后一道防线。
“你以为,这个村子,我可还会留吗?”
不言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得知这样一个答案。知道岚霭君为了毕生骄傲舍弃掉自己这么一个如蒲草的性命,可是这整村的人…这都是他以前用性命相护的黎民百姓啊!
不言抓着岚霭君的手,嘴唇颤抖着说话都说不明白了,“求君上,求君上,求…”
还未等不言说完,整个新房再无声音。
再后来,血满布村,横尸遍野。
无一生还,那个破破的纸鸢静静地躺在血泊里。
岚霭君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剔骨刮肉的疼痛本就是常人所不能忍,岚霭君咬着牙一刀一刀割掉了不言身上的嫩肉,按照古方中的手法一点一点换下了身上长着蛆的皮肉。
三天三夜,整整刮了三天三夜。最后一片嫩肉缝合好,岚霭君才舒了口气摊倒在席子上。可是刚刚放松没多久,身上嫩肉开始奇痒难耐,慢慢凹陷出一个个血窟窿。
!!!怎么会!!!
岚霭君扒着自己的血肉,掏了一个又一个的坑,恨不得把新缝合的肉全都扒下来,说什么也要找到这恶心的虫卵到底在哪里!
岚霭君疯狂了好一阵才镇定下来,怕是这虫卵,是侵入魄丹里的。所以无药可医,无术可解。“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做了如此之多,犯了如此大错,竟是报应!”
岚霭君瘫倒在席子上向天笑着,我一生惩奸扶弱,赐我岚霭君,我救了多少人!这是什么道理!我修仙又有何用!最终还是落得个不得善终!
岚霭君摸了摸这次下山偷带出来的玄真诀,就是因为这么个东西,我就遭受如此磨难…
玄真诀…
修炼玄真诀,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这几个传言在岚霭君脑子里一遍一遍呼啸而过。
岚霭君嘴唇一勾,既然仙道弃我如敝履,我何不炼了这玄真诀!岚霭君看着遍地尸体,笑着自言自语道:“听说傀儡相当好用,你们得此殊荣,也好过在这谷子里潦草一生。”
可是岚霭君万万没想到,玄真诀起,本是残本,邪媚得很,他没有金丹庇佑躯体,他根本控制不了这如此威力,整个村子魂魄皆化厉鬼,由为不言更甚,身着血红嫁衣,阴气极重。岚霭君见这整村魂魄皆无意识,拼着灵力损耗,生生掐碎了所有男丁的魂魄,焚了男人的身体,留了女人的身体做成了傀儡护着自己冲了出去。
半数女子魂魄数日后挣脱鬼村界限追随尸体而去,剩下一半就留在了这鬼村子里久久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