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上药了。”
双瑞先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再转身去关门。
林十安坐起身来,微微疑惑道:“我身上的伤都好了,还涂什么药?”
双瑞端着东西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托盘上的白瓷瓶道:“少爷,这可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双瑞打开上面的瓶塞让他闻了闻,“这是徐大夫专门为您配的祛疤膏,只要好好用上几个月,您背上的疤肯定能变淡。”
林十安一听,直接倒回了床上,“我不涂,麻烦。”
“少爷,”双瑞顿时着急起来,“不用不行啊,若是您将来嫁……”
“停!”林十安抬起手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你不用担心这个,你少爷我这辈子都不嫁人。”
此时墨刑就在驿站的屋顶上,听到这句话后,掏出一根极细的毛笔在纸上记录下了这句话。
[二月初十,林公子言此生不予婚配。]
双瑞一听这话,眼圈都红了起来,“那您和沈公子都……都那个了,也不嫁吗?”
林十安直接被口水呛了一下,剧烈的咳了起来。
“你,咳咳,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双瑞鲜少见他这般激动,还以为他动了怒,于是赶紧低头道:“少爷,双瑞知错。”
“我……”林十安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道:“小双瑞,你记住,我跟沈衍只是朋友,其他什么关系都不会有。”
此时所有听到这话的隐卫齐刷刷的看向墨刑,而墨刑则是叹着气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记录。
经过整整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林十安终于携家带口的抵达上京城。
“少爷,咱们是直接回府,还是……?”李全低头请示。
原主的父亲林宏甫乃户部右侍郎,官属正三品,原主母亲苏氏三年前去世,没过半年,林宏甫就娶了续弦杨氏。
林十安想了想开口道:“先找个客栈歇脚,养足精神了我们再回去。”
李全刚刚躬身应是,墨刑忽然出现道:“林公子,若您需要一个临时住处,我们主子先前已经安排好了。”
林十安微微一怔,然后点头道:“也好,那便去你们主子安排的地方吧。”
四辆马车很快就到了上京城的一处巷子内,墨刑已经提前通知了此处的人手,府门早早便打开了。
一座三进的院子,不算很大,但里面的布置却十分用心。
“林公子,这位是王伯。”
林十安拱手见礼,“王伯好。”
王伯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看上去却十分矍铄,这会对着他连连点头,“好,好,小公子这面容生的极好。”
林十安尴尬的笑了两声,“承您夸奖。”
李全他们忙了整整一天,才将带来的东西大致归置妥当。
“你家主子呢?”用过晚饭,林十安看着天色问道。
墨刑躬身道:“主子过了酉时才能出……出府。”
林十安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沈衍进来的时候,他刚刚沐浴完,散着一头墨发正坐在桌前看账本。
听到推门的声音,林十安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副俊美无俦又满是冰冷凌厉的熟悉面容。
“沈衍!”
林十安立刻站起身跑到他的面前,“你怎么才来……”
话音未落,沈衍忽然抬手将他拥入了怀里。
感受到他指尖的传来的颤抖,林十安微扬起唇角,然后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道:“我身上的伤早就没事了,不必忧心。”
沈衍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拥着他,过了很久才松开了臂弯。
他垂眸看着林十安的脸,抬起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抚过他的眉眼,“眼睛,可好了?”
林十安用力眨了两下,然后仰头灿笑着道:“你送来的大夫极好,敷了几次药便没事了。”
沈衍知道那些看不见的日子一定十分难熬,那种被束缚的感觉,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可小家伙在他面前总是这副无忧无虑,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心上的模样。
他越是这样,沈衍就越是无法克制自己。
人在无所依靠的时候,内心总是硬如寒铁的。
只有在依赖之人的面前,才会表现出脆弱和无助,如此才能获得更多他想要的爱意。
“以后,你都要告诉我。”
林十安看着他,略带不解道:“什么?”
“你的疼,你的苦,你所有的委屈和难受,都要与我说。”
沈衍扣住他的手指,“在这世间,你只能被我安慰。”
林十安蓦然怔了一下,过了一会才笑着道:“行啊,那你可得好好护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