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霜将天池与池内的金莲全部冻住,将威武的将士和如花的仙娥冻成了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冰雕,将整个帝宫冻成了一座冰山,将北州冻成了一个冰雪世界。
她这一怒,连北州天牢的牢门都冻住了。
海王、海后、锦荣和玉帝明礼看到牢房的牢门自下而上,簌簌地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心中大喜。
海后满脸惊喜,拉起海王的手,“王爷,我们有救了!”
海王也惊喜不已,重重地点头。
隔壁,锦荣心中窃喜,“妮妮,你终于回来了!”
玉帝也轻轻说,“思年,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凤族的子孙!劫后重生,更见韧性。”
帝宫的殿内,廿熹脸色清冷,与骑牛相向而立。
“骑牛,拿命来!”
只听她怒吼一句,便拔出玉剑,向骑牛冲了过去。
接着,廿熹与骑牛便飞上蹿下。
二人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五百个回合下来,才见胜负。
此时,骑牛已力不从心,败局已成。
可他仍然保持着一个王的姿态,气喘吁吁地立在那里,等着廿熹的玉剑,刺入自己的胸口。
“嗖啦”一声,一阵寒风吹过。
继而,骑牛的全身被二尺厚寒冰冻住。
此刻,他宛如一句巍峨的冰雕,晶莹剔透,安静无声。
廿熹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觉得意犹未尽,敌人却已成为一尊永恒的雕像。
殿外,百鸟绕着满地各种形态的冰雕环飞,长鸣不止。
廿熹蓦然转身,想离开这个写满了沧桑往事的宫殿。
“娘亲!”
“娘亲!”
突然,廿熹听到了两个熟悉有力的奶声。
她急急地回头,文无和将离已经热切地扑到了她的怀里。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廿熹的心中满是柔情,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是她。”
将离指着殿后默默走出来的鹊羽,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清的泪痕。
接着,将离的小嘴儿巴巴地张开,把鹊羽照顾兄弟二人,并将他们救出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将离才刚刚说完,文无便乖乖地点头,“娘亲,是这样的,那位夫人好蛮好的,我喜欢她。”
廿熹听罢,带着一左一右两个孩子,走到鹊羽目前,“夫人,多谢你的搭救之恩,来日廿熹定会报答。”
这时,只听见“扑通”一声,鹊羽便跪在了地上。
“上神,妾不求上神的恩赐报答,只求上神能够饶恕一个犯了错的父亲。”
鹊羽声泪俱下,跪求廿熹。
“夫人,此话何意?”
鹊羽摸着自己的腹部,哀叹说,“妾已再度怀胎,王爷他只盼着妾能为他生个儿子,好将这九州帝位,作为这孩儿初生的礼物。”
廿熹惊道,“他竟是为了这个?”
鹊羽点点头,低头擦着眼泪。
廿熹十分同情她,却为难说,“骑牛好战,野心勃勃。只怕我若将他从寒冰中解封,他贼心不死,会卷土重来。”
这时,鹊羽跪在地上,向前一步,哭诉道,“妾以腹中胎儿的安稳发誓,定会劝王爷迷途知返。还请上神,饶恕王爷。”
这时,廿熹看到鹊羽,便想到了她当年失去将离时的揪心,想到自己为了孩子甘愿跳进炼丹炉的决绝,她还想到了鹊羽当年,与幼女在后庭中玩乐的美好。
母本为慈,廿熹相信,一个娘亲,能够为了孩子,做到这人世间所有的难事。
廿熹低头,看看身边的两个孩子,文无和将离皆殷切地看着自己。
于是,廿熹轻轻叹一口仙气,转过身去,拉着文无和将离走了。
鹊羽不知,廿熹会否原谅骑牛,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廿熹的背影渐远,接着,她出门挥袖的一瞬间,地上的寒冰可是慢慢消解。
这时,百鸟列阵,啁啾长鸣。
北州之内所有的冰雕,顷刻间玉碎成泥,化为尘埃。
殿外,裔族的兵将们从寒冰中突然解放,瘫倒在地上。
殿内,骑牛也从寒冰中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看着鹊羽。
“王爷,带我回家吧!”
骑牛深情道,“夫人,我们的家在哪里?难道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
“不,我们的家,在戎戈。”
鹊羽边说边悄悄落泪,她扶着披头散发的战神骑牛,走向殿外。
骑牛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夫人,我和你一起回家。”
这时,鹊羽眼中带泪,微笑地看着他,摸着自己的腹部,温柔道,“王爷,还有我们的孩子,又一个孩子。”
骑牛低下头,看着鹊羽的肚子,也险些落泪。
继而,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灿灿的笑容,“走,咱们一起回戎戈。”
另一边,廿熹和两个孩子已经来到天牢外,她看着这座巍峨的囚笼,长舒一口气。
接着,廿熹拂袖划过天空。
天牢之内,关着四位神仙的大门,便“嘭”地破开了。
廿熹拍拍两个孩子的后背,就将他们打发去找海王和海后去了。
继而,廿熹回头,飞身离开。
九天之中,百鸟齐飞,它们都追着廿熹欢快地去了。
天牢里,两个孩子找到海王和海后,急急地就扑过去了。
海后疑惑道,“你娘呢?”
“她去找我爹爹去了,阿婆我告诉你啊,我爹爹长得可俊了,大大的眼睛,可爱的嘴巴……”
文无听着将离说话,却歪着脑袋,纠正道,“不对不对,爹爹那明明就是帅。”
一时间,两个孩子嬉闹着,十分热闹。
海后听了却大惊,心中思忖万千。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的眼前,令海后遐想无限。
一旁,海王已然看出了她的心事,默默不语。
锦荣听着这些话,一下子便呆住了。
他心中充满疑虑,连忙跑过来问,“你们哪来的爹爹?”
将离见锦荣来了,连忙炫耀起来,“当然是和我娘成亲的爹爹了,他们早就成亲了,离儿亲眼所见。”
“可是,这不应该啊,他早就……”
锦荣仍满心不解,文无却怪道,“怎么就不应该了,我看你就是嫉妒。你想想,没有我爹爹,哪儿来的我们两个呢?”
“你是说,他是你的亲爹?”
“当然了,我和二离,都是我爹爹亲生的。”
“他可会法术?”
文无听了,调皮道,“会啊,就这样!”
说着,他“呼”地在地上吐了一口火,“咯咯咯咯”地笑起来,十分开心。
一旁,锦荣却陷入了无尽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