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本兽比你还要年长,连我都不知上古时候的天上凡间是何面貌,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个一看便知啊,此处民风淳朴,街市、酒庄中的人都是魇族的神仙装扮的,街市中多是些千年万年的古树奇景。除此之外,便与我们去历劫的凡间再无不同了。可不就是那些凡人的祖先的样子吗?”
要离笑道,“妮妮,你果真是本兽挑中的媳妇,十分聪慧。”
廿熹听了这话,也没有反驳,只是一下子羞红了脸。
要离接着说,“不过你确实有一点懒惰,看来《上古地志》是一点也没有读过了。”
“此等枯燥无聊的地志仙书,本公主最是不喜。不若凡间那些画本子,情节生动,甚是诱人。”
“你若喜欢,不如我们也照着写一本。”
“不要。本公主已经懒得连字也不愿意写了。”
“无妨,我很勤奋,与你刚好相配。”
廿熹白了要离一眼,故意说些其他的事,“那你说说看,《上古地志》中都是怎么写的。”
“你要听哪一段呢?”
“随你。”
“那我就讲一讲魇族的两位公主吧。传说中,远古天神分封三州六郡时,魇族的后人中,德高望重的就只剩下两位一奶同胞的公主。这两位公主虽是双生胎,样貌与仙性却大为不同,一位张扬任性,另一位却静若处子、不善言辞,乖张的公主因为生性刁蛮与妹妹难以相处。又因为魇族阖族为了九州太平牺牲甚多,便将楚粤与上州分别分封给姐妹两个。我想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有处处仙宫瑶池的楚粤,而上州的神仙却乐意像凡人那样过自由自在的布衣生活。”
廿熹听要离说话正在发呆,没想到这小兽居然有这么多隐藏的技能。初识时以为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走兽,如今看来,重情重义、广读诗书、修为艰深、浓情蜜意竟都占了!而且细细观察,这厮长得也极为英俊潇洒,幸亏本公主今日早早发现了,要不然岂不白白便宜给了别人。
要离说完,便认真看着廿熹。
廿熹正在出神,一时间还未缓过来,“哦,既是这样,那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嗯?”
廿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胡言乱语,开始辩解起来,“本公主是说,我还挺喜欢上州的。”
“妮妮,你不必辩解,崇拜夫君是一个好习惯。”
“不知羞耻!”
“我知道你对我有情,如若你愿意对我讲,我便会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你要承认你喜欢本兽才算数,我保证你是第一位知道这个秘密的。”
左右两人已经送过芍药和文无了,再多说些违心的话也无妨。
廿熹很想知道那个秘密,她有点禁不住诱惑,支吾起来,“其实……本公主呢,不会随随便便就对人产生情谊的。当然……我是说,除了对你。”
说完这话,廿熹长舒一口气,感觉局促不安。接着又解释了一番,“我的意思是……我还是有一点喜欢你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嗯,我知道,除了我,你对别人一点点都没有。”
廿熹红了脸,“你倒是说啊,什么秘密嘛!?”
突然,要离一把抓起廿熹的手,倏忽间带她飞入云端,二人在云层之上不停地旋转飞舞。
此时,要离面对廿熹深情说道,“妮妮,我喜欢你!蛥山要离喜欢仲海公主,要娶仲海公主为妻。”
廿熹听了这话,心中大惊,难道这就是小兽心中的秘密?真是被他诓了,竟是些浓情蜜意的陈词滥调。
但她心里是欢喜的,她十分愿意和这只小兽一起看风花雪月,潮涨潮落。
二人在云间逗留了许久,便回到驿店用膳。
刚刚坐定,膳堂中一隅便有一个身形在偷偷观察他们。
二人不知,这是一个装扮成男子的仙子,她正是同德宫里那位驻守宫门的仙姑。
仙姑正侧身坐在茶桌前,上下打量廿熹与要离。自从献艺一行闯宫,她便意识到上神说过的九州之变将要来临,可自己只身一人守在同德宫内,须用些计谋才能守住。
忽然,她看见要离的左手手腕上系着一块金子,这金子并不是普通的金子。仙姑修炼了逾五十万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这是七金山上的赤金石。
她心想,等了四十万年,如今终于等到了。
只听这位仙子口中喃喃着,“是他?既然他有七金山赤金,为何还要硬闯同德宫?无论如何,既然他拿着赤金石,本仙便要遵守当初向上神立下的誓言,忠心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