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空一切,完全成了行贿走肉,甚至没发现已经出现在他身边的仆兰微。
“他哭了吗?”仆兰微用余光看着任宁,不可思议的呢喃着。
在她眼中任宁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头磕破血可流眼泪不能落。
就连深陷囹圄,被秃发巴包围的时候也没哭过,可如今的的确确的哭了。
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并非铁石心肠,之所以不哭是因为没到泪点,或许在他的心中,也只有萧语诗一人能让他为止哭泣。
这是他欠萧语诗的,也是他为萧语诗保留的唯一特权。
就这样,任宁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干瞪着眼,一言不发,表情有些吓人。
仆兰微也不敢说话,静静的守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她受伤了。”任宁像是喃喃自语道“也不知伤的重不重?”
“城外传来消息,说她已经掏了,临走之时健步如飞,身如游龙,想来是没有大碍。”仆兰微安慰道。
任宁许是听到了她的话,摇摇头道“她这个人性子很倔,即便身受重伤也会咬牙坚持,才不会被别人看破,就连我都经常被蒙在谷里。”
他一边说着,嘴角一边上扬,兴许是想到了一些凄美的画面。
“她就是任将军最爱的人吗?”仆兰微毫不避讳的问道。
她知道任宁爱的不仅有拓跋雅露一人,最起码秦欣瑶排在她前面,这一点在洛阳城的时候已经很明了。
“没错,她就是我最爱的人!”任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仆兰微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任宁愿意把一些心事说给她听。
“那她肯定是最幸福的女人。”躺在任宁身后的仆兰微竟也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
任宁最爱的人是萧语诗,但她最爱的人确实任宁。
在一个心里有你的女人面前夸赞另一个女人是一种残忍的行为,内心已经被填满的任宁,浑然不知。
“她是最傻的女人,也是最可怜的女人,更是我亏欠最多的女人。”任宁淡淡说着。
“亏欠最多么?”仆兰微心头一酸,止不住的泪流。
她承认在任宁心中的分量不够,但是拓跋雅露为任宁做了不少,甚至跟他有过夫妻之实,也有了他的骨肉,即便如此都不足以成为令他亏欠最多的女人。
当年她为了保我性命,故意说成是我的杀父仇人,因此我恨了她两年,而她却念了我两年。
任宁讲故事般的把他跟萧语诗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心头愈发不是滋味。
仆兰微也听得真切,竟也因为二人爱恨情仇的故事感动的稀里哗啦。
或许,在萧语诗面前,她给任宁的爱根本不值一钱,相比之下,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她静静的看着任宁睡去,独自一人走到账外,一肚子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
“再见了,任将军,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很你心中的那个她狠狠的幸福下去。”仆兰微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像一颗飘摇的小草走在黑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