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谨打断了宋昭仪的话,问道:“这么晚送的什么东西来?给朕看看。”
领头的小宫婢弯身回道:“是司制吩咐奴婢送来的瓷瓶。”说着,她身后的宫人便呈上来了一对两尺高的白瓷瓶。
宋昭仪见了,心中微微慌乱,却还是稳住心神道:“这怎么送到我这里了,郑司制莫不是弄错了……”
祁谨却皱着眉打断了她的话道:“弄错了不在白日送,还特地在这时候送来?”
祁谨看着那瓷瓶,想起今日因打碎了盛宁宫的瓷瓶而惶惶不安的赵晴若,放下筷子冷声问道:“这白瓷瓶,朕记得只进了六对。朕和太后、太子和皇后还有德妃各一对,怎么剩下一对,尚制司却是送到了你这里来?”
宋昭仪见祁谨变了脸色,急忙跪下道:“妾身真的不知道!有可能是个误会。”
“哼。”祁谨扫了一眼这装潢精雅的屋子,然后看向宋昭仪,道:“朕看你屋里的摆设,也都是些珍贵精致的物件儿。想必以前尚制司也常常误送些东西过来吧。”
“皇上明查!妾身……”
“好了。”祁谨道:“朕还一向觉得你老实安静,没想到在背地里竟搞了这些个手段。如今这个尚制司,看来也还是个不安分的地界。”
宋昭仪还想求情,却见祁谨甩袖离座。
“这个饭,朕今日就不用了。江运兴,去给朕查查,到底,是谁把这对瓷瓶‘误’送到了这来。”
……
夜沉了下来,雨仍旧淅淅沥沥地下着。
夜色中的尚制司传来了几声求饶的哭喊,被掩在了雨声中。
过了午夜,雨终于是停了。尚宫局外,于慎悄悄地等在墙边的角落里。
昏暗的灯下,有一人脚步轻轻,走向了这个角落。
“木锦姑娘。”于慎压着声音道:“事情怎么样了?”
来人便是木锦,她躲着灯光,低声开口道:“皇上宣了柳尚宫和郑司制还有几个掌制去,回来的时候,却少了一个掌制。回来后,郑司制发了好大的脾气,盘问了上上下下的人,责打了今日去重华宫的婢女,然后又被柳尚宫叫去训话了。”
于慎听完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今夜出来?”
木锦轻轻一笑:“放心吧,柳尚宫特意压了消息,今夜的事情闹得不大,知道的又人人自危。我没有参与此事,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头上来。而且我也都打点周全了。”
话音顿了顿,木锦又问了一句:“郡主有让你带什么话来吗?”
于慎回道:“郡主说,让姑娘先安心待在尚宫局。”
“可是我明年开春便要满了年纪出宫去了……”
于慎凑近了些,道:“姑娘安心。现在风头浪尖的,姑娘先在尚宫局待着。等过一阵儿,郡主会寻个由头,把姑娘调来永安殿的。”
木锦舒了口气,道:“我听郡主的。”
于慎点了点头,从衣内拿出一包东西来。木锦见于慎要将拿包东西,连忙推了,道:“现在我不能收这个,万一这几日事情生了什么变故,就说不清楚了。”
于慎闻言,觉得有理,便收回了那包东西,道:“姑娘细心。”
木锦笑了笑,道:“只要郡主能留下我,我定为郡主,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