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果他再来的话。我问问他。”
闵博延似乎等不及。用手拧下一片木板来。
“喂喂。你干嘛。要拆了它。”
“放心。拆了再装回去就是。”
现在方若婳明白了。他比方若婳还喜欢这玩具。只不过玩法不一样。
男人都爱车。
他把一辆车拆得七零八落。才算心满意足的模样。
“若婳。”他。“我们照这样造一辆大的。怎么样。”
“好。可以坐进人去。”
“还可以改进。”他拿起几块木板。拼起来。指指点点。“你看这。侍卫们可以站在这上面。我们呢。可以坐在更高的地方。。”
“啊。。”方若婳惊骇。“这么大。”
“当然要大。又不是给孩子玩玩的。”
方若婳不解。“你想用来做什么。”
“我们可以带到塞外去……对了。带到塞外去怎么样。”他兴冲冲地。“就叫观风行殿。”
方若婳不得不承认。他比晁奇水还敢想。“还有两个多月就出发了。来得及吗。”
“来得及。多派人手。就是。还得修改。。”
方若婳赶紧:“晁奇水无意仕途。”
“他喜欢杂艺。供职将作监。岂非正好。”
方若婳忽然想起久已在心里的一个主意。正没合适的机会。赶紧端出来。“博延。你觉得朝中专设一处安置这些人才如何。”
“嗯。”
“像晁奇水这样长于工技。或者还有那些长于园艺。长于纺织。长于酿造。长于锻造……长于什么都可以。只要有一技之长。就可领一份俸禄。”
“这些。本来就已各有所职。”
“但没有专设一处。我是。”方若婳是建个国家科学院。还真不好解释。“像晁奇水这样的人才。拿他当工匠来使。岂不太浪费了。他就应当只管设计。做的事归别的人就是。”
“哦。那么将作监也可……”
方若婳按住他的手。“博延。你先听我完。比方长于园艺的人。只叫他种花也是浪费。他该做的是想出种花的法子。再教给别人。譬如。若有个种粮的法子。能叫一亩地上多产几十斤。你算算全下能多多少粮。”方若婳只差没把袁隆平的事迹搬出来。
闵博延被打动。他露出思考的神情。“下去。若婳。下去。”
“还有欧阳先生那样的人。你寻访到他多么不容易。为什么不由朝廷养起来。让他着书立。他整理河渠的法子就可以流传下去。日后再有水患的时候能省下多少麻烦。不是济世之道的书才值得流世。这些也一样值得。你看。若不是嫘祖始蚕。蔡伦造纸。当今又会是什么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闵博延点点头。“国子监郑当有这些饶一席之地。”
方若婳舒口气。
又笑。“这些玩意儿不登大雅之堂。如今堂而皇之进了国子监。又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嘀咕呢。”
闵博延淡淡地道:“这种话我听得还少。还怕多这一笔。”
方若婳知道。他的是真心话。
“博延。”方若婳忽然问。“你想过后世会如何评论你吗。”
“想过。”
方若婳微觉意外。抬头看着他。
他一哂。“想归想。做归做。活着我还不怕人。何况身后事。。”
真像他出来的话。
方若婳叹口气。“你知道吗。我以为你不知道别人私底下怎么你。原来你都知道。”
闵博延笑道:“我堵得了什么也堵不了背后那些嘴。若婳。你不是最喜欢那句话吗。理他们的呢。”
方若婳诧异。“你真的不生气。”
“你听过一句话吗。不聋不哑。做不得阿翁。不聋不哑。也一样做不得皇帝。我要听见点什么就生气。早气死十回了。”
他着。居然扮个鬼脸。
方若婳笑出来。史书上。风越炀帝拒谏。又。他心眼。却原来。他倒不心眼。他只不过拿听不顺耳的话当耳旁风。甚或。当娱乐。
到底。还是拒谏。
服他太难。想要辩论。倒上来试试看。引经据典他比谁都更在校任何事都能找出理由来的。如果对手的理由比你还充分。又要如何服他。
唉。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半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