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婳一路跌跌撞撞地冲,一路喊“救命!”
很快有人过来,两个年轻人,问方若婳怎么回事。方若婳喘息,字不成句,只管向后指。后面已经有人追过来,他们俩立时明白。
其中的一个变了脸色,咬牙:“又是这几个混蛋!”
另一个笑道:“三郎,归你了!”
前面的那个挽了挽袖子便上去。
方若婳好不容易稍稍平定喘息,哄着宝宝,担心地望定上前的那人,“他一个人,不要紧?”
他的同伴胸有成竹地笑,“不要紧。”
又转过来看方若婳,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异,“这位娘子,何方人士?”
他很年轻,一定不超过二十五岁,有张俊朗的面孔,很浓的眉,向上斜挑入鬓发,像鹰的翅膀。
方若婳回答:“家住合山港。”
他似乎为方若婳的话狐疑着什么,但没有追问,转开了脸去。方若婳的帷帽早在跑的时候掉了,他尽可以看方若婳,不过他没有,是个守礼好义的年轻人,方若婳因此对他很有好福
他的同伴并没有和那几个人开打。那些混混似乎很畏惧他,只是了几句话,便慌张离去。
那人顺手拣回方若婳的帷帽,递过来。
他更加年轻,有与同伴酷似的容貌,和一双漆黑的瞳仁,如宝石般在初春的阳光下发亮。
方若婳认识晁俊风、晁奇水兄弟的过程。便是如此俗套的英雄救美。
方若婳初听到他们的名字。吃惊地盯牢:“晁奇水。难道是设计通石桥的晁奇水。”
“哈。”晁俊风怪笑。用肘轻轻搡他弟弟。“三郎。你出名了。”
晁奇水惊异地笑。“一时游戏之举。娘子怎么会知道。”
方若婳当然知道。学生都知道。赵州桥上过一切的图片、年历、电话卡和邮票。可方若婳不知道。历史课本里的“风越朝工匠晁奇水”会是这么样一个年轻人。
“工匠”两个字害到方若婳。惯性思维。脑海里一直是个肤色黝黑。满手老茧满脸皱纹的家伙。
但是眼前。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年轻人。精致得恰到好处的五官。配合满身蓬勃的生命力。因而不会显得娘娘腔。。像春枝头新鲜的叶子。只会让人愉快。
方若婳吃惊到无以复加。张口结舌。超出应有的程度。
“娘子家住何处。”晁奇水问。落落大方的神态。
方若婳一时不能回过神。“哎。”
“那几个家伙在祥府城中蛮横惯了。路上未必安全。不如让晁某送娘子一程。”
仆妇、车夫都聚拢过来。立在方若婳身旁。脸上惊慌之色尤存。不住地打量方若婳。也许想知道方若婳是否受伤……是否恼怒。
方若婳微笑。“也好。正好请两位郎君到舍下坐。妾当好好相谢。”
“谢就不必。只是我家三郎……”晁俊风不完。回首望定兄弟。别有用意地笑。晁奇水坦然回视。并不觉得尴尬。
方若婳没有问未尽的话是什么。不便问。也不想问。晁奇水的眼眸郑并无一般所见的那啥。
他们骑马相随。跟方若婳一道返回住所。
方若婳引他们到厅中坐。用新煎的茶和刚出笼屉的点心招待。方若婳看得出晁俊风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的方设。也许在揣测方若婳的身份。厅中的布置算不得奢华。
花格上尽是盆盆的植物。方若婳喜欢让植物生长在泥土郑好过将花剪下来插在瓷瓶郑即使那些植物永不开花。
晁奇水与方若婳谈。他是从容温文的人。学识广博。与他的年纪颇不相符。半个时辰后。方若婳已极想与他交个朋友。
方若婳本来就缺少像这样能够给方若婳意见的朋友。
但是这个时代。男人与女饶交往是不自由的。方若婳也不想弄出什么误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