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报公主的救命之恩，所以追随了王爷，替先皇效力？”在这前方正喊打喊杀、万分紧张的时刻，李鹿白突然嗅到了一点八卦的味道。
沈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也不是。我经此一劫，不愿再做原来的营生，与官府打交道了，想着找个安稳的差事，做个镖师或是大户人家的护卫，谋条生路，于是便到了盛京。又是碰巧，正好遇上了盛京的一场叛乱，乱军冲击公主府，为报公主救命之恩，我协助府兵击退了乱军。平叛结束后，公主便将我引荐给了王爷，我从那个时候起跟随王爷，到如今也已经有十年了。”
李鹿白还真是第一次知道沈方跟那位嫣然公主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以前她也见过几次那位公主，有两次沈方还在一旁，倒真没瞧出来他俩有什么交集。
李鹿白心里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嘴里却叹道：“想来这十年，这样的危机你们也没少经历了，怪不得眼下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外面打杀的声音就近在耳边了，他们两人还在院子里闲聊往事。
“先生不是也很从容镇定吗？”沈方今日打开了话匣子，居然笑着接了李鹿白的话。
外面的动静虽然大，但是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沈方手下的那几个暗卫一直没让那些乱兵有靠近院子的机会。不过这些估计还只是前菜，周威执掌北济的军政大权多年，他在军队里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他要铁了心完全反起来，还真是挺棘手的。
“沈大人有查到周威为什么要跟着那些前朝遗孤、藩王旧臣谋反吗？”李鹿白和周夫人聊过一次后，心里就疑惑过，其实她挺同意当日周夫人的说法的，周威无父母亲族，无后嗣继承，这把年纪了还冒这么大的风险参与谋反，即使成了，封王封爵，下半辈子风光的日子也是有数的，待人过百年，眼下所争的一切都归尘土了，又是何必。
沈方沉默了一会儿，老实道：“虽然王爷交待要对先生无所隐瞒，但是此关节关系重大，先生若是想知道其中缘由，还是直接问王爷的好。”
李鹿白挑眉，这么机密？！看来牵连到的绝非一般人。
李鹿白点头表示理解，之后，两人绝无仅有的一场闲谈也就此打住了，沈方又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沈方了。
前头打斗的声音稍稍平息了一些，有暗卫进院子里来汇报情况。
“冲进来的乱兵已经被清剿，不过，据前方探子来报，城外军营出动了大批人马，属下恐怕……”
李鹿白和沈方对视了一眼——最糟糕的局面出现了。
“四王爷恐怕要明日才到，我先护送先生到安全的地方。”沈方首先开口。
李鹿白立刻拒绝：“不，还请沈大人送我去找王爷。”
沈方看了一眼李鹿白：“先生坚持吗？”
李鹿白目视前方，点了点头：“嗯。”
赵则骞这段时日将审问的公堂搬到了庆城大牢，短短几日便抓了不少人，每间牢房里都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人，怪不得弄得全城人心惶惶的。早上的时候，李鹿白托沈方递消息过来的时候，赵则骞正让人将几个刚受完刑的犯人上重镣，听了消息，没多耽搁，就让身边的暗卫将牢房里关着的人清点了一遍，牢里原先关押的犯人被单独关到了一起，剩下近几日当反贼抓进来的，其中一些上了重镣的全部收押进大牢最深处的牢房，还有一些从进来开始就哭天抢地、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被放了出来，各回各家去了，再有一些看着受了些刑的，也被放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污迹，从旁拿了件趁手的兵器，便严阵以待地戒备了起来。当第一批乱兵想要冲进大牢的时候，整个大牢被护得跟铁桶一般，乱军的脚都没能踏进大牢的门槛，就全部被制服缴械了。
“王爷，城外军营兵乱了。”在李鹿白和沈方那边接到消息时，赵则骞这边也已经获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