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多点了支蜡烛,比之前要亮了许多,赵则骞重新拿起了书,随意翻了几页,却有些看不进去了,他揉了揉眉心试图集中精神,最后却也只是盯着书页发起了呆,最后他只好放弃了继续看书,起身吹熄了那支蜡烛,只留着一盏油灯,然后回到桌边,单手撑住头,闭目休息了起来,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睁开眼睛,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眉眼间神色清明,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睡着过。
李鹿白起床的时候,赵则骞已经在院子里不知道站了多久,院子里昨日很凶的两条猎犬正围在他身边摇着尾巴,态度很是亲昵。李鹿白觉得很惊奇,赵则骞在人群中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和冷漠感,在动物身上倒是失去了影响。
“早!”李鹿白上前打招呼,现在不方便叫赵则骞王爷,要她叫三哥她又有些叫不出口,所以干脆省了称呼。
“早,昨晚又没睡好吗?”赵则骞看着李鹿白又是一脸的颓色。
“啊,可能因为是陌生的房间,反而有些睡不着。”李鹿白揉了揉脸颊,试图让自己的脸蛋看起来红润一些,“这样有没有看起来好一些。”大叔大娘如此盛情招待他们,李鹿白不想让自己显得很没有精神,糟蹋了夫妇俩的一番好意。
“你用力捏几下,可能效果会更好。”赵则骞好笑地拉下她揉着脸颊的手,“进屋吧,吴大娘为我们准备了早饭。”说完,当先往堂屋走去,走了几步,见李鹿白没有跟上来,又回头催了一声。
“哦,就来!”李鹿白收起手掌捏了捏手心,小跑着跟了上去。
“怎么,昨儿晚上没睡好吗?”饭桌上,吴大娘果然担心地问起了李鹿白。
李鹿白正要回答,赵则骞抢先说道:“都是因为我。”
李鹿白心里一抖,迅速看了赵则骞一眼,又迅速心虚地收回了眼神,心跳莫名就快了几拍,然后又听赵则骞道:“她是担心我在堂屋会睡不好,所以才会这样。”
李鹿白闻言又忍不住看了赵则骞一眼,见对方正含着满眼似真似假的温柔看着她,她的心跳瞬间又漏了几拍,身上涌起一股燥热,原先还有些苍白的脸颊一下子就绯红一片。
之后,整个早膳的时间,李鹿白的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既不敢看吴大娘戏谑的眼神,更不敢再多看赵则骞一眼,直到与大叔大娘告完别,马车重新上路了一段时间,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冷静了一会儿,李鹿白才稍稍恢复过来,掀开车帘,仍有些不自在地跟赵则骞说话:“方才走的急,忘了拿些银两给大叔大娘了,这几顿伙食着实让他们破费了。”想到吴大娘大概是把家里能吃的、好吃的都拿出来了,李鹿白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放心吧,我在被褥下面放了两张银票了。”赵则骞回头安慰她,李鹿白冷不防对上他的眼睛,又别扭地缩回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