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赵则骞启程,前往北济州调查当地三城太守接连神秘死亡的事件。
北济位于大晟的最北方,在京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北济境内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是白雪皑皑了。赵则骞一行一路踏雪而行,也并不着急,真正查案的人早就已经先行一步秘密去了北济,他这个王爷只不过是个惹眼的幌子,迷惑视线、扰乱人心用的。
越是往北走,四周景色越是萧条,一路雪重难行,待到了里河境内,看天色竟似又有一场大风雪在眼前。
“看天色,我们想必是要在这里河县内呆上几日了,沈方,你去安排一下。”赵则骞下榻于小县城内唯一的客栈里,对于这风雪阻人,倒是并不担心。
“是,属下即刻去办。”
深夜,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北地小县城黑漆漆一片,只有城中唯一的客栈门廊下还挂着两盏灯笼在风雪中飘摇,烛火明明灭灭。三条人影越出客栈外墙,几个纵身后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茫茫雪夜之中。
第二日一早,沈方亲自到大堂端了早点和茶水进了赵则骞的房间,到了午膳和晚膳也是如此,这小小客栈中的伙计们都对那位带着十几个护卫、住在客栈最好房间里的贵客好奇不已。
到了半夜,又是两条人影闪现,雪夜归来,消失在客栈里。
之后又到了白日,风雪稍歇,赵则骞总算迈出房门,在一众好奇的人眼前露了个面,只是偶有咳嗽,让沈方不时在旁提醒他要注意身体,少受风凉,因此他只在大堂稍作片刻轻赏雪景,便又回了房间。
如此,赵则骞掩人耳目,下雪几日里三番两次悄悄离开客栈,于城西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落脚,与王府部署在北济的暗卫共探这北境内的虚实。
“如今,北济境内主要发现的几次不明势力的动作就是这些,这些人都十分狡猾,异动一次必得蛰伏许久,且下一次动作又不知在何处,北地地广人稀,实在难觅他们的踪迹。”深夜,宅子里有暗探正在汇报目前收集到的情报,语气很是垂丧,显然是查探得并不顺利。
赵则骞快速看完手上的奏报:“已经确认这次北济太守被害的案子与这些人有关了吗?”
“是的,虽然这些人每次行动都十分注意隐藏行迹,且每次的行事作风都各有所异,但是他们的联络方式、行动方向却是一致的,所以只要他们出现,属下们便可做下判断。”暗探回答得十分肯定。
赵则骞面上不显喜怒,只接着淡淡说道:“但是却还是找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暗探立刻跪地请罪:“属下无能,请王爷降罪!只是每次刚要锁定目标,却总让他们溜出掌控,之后就再难寻到那相同的踪迹。”
赵则骞看着手中情报细细琢磨:“每次出现,行事作风都迥然不同,行踪又诡异难寻,有没有可能这一批人并不是同一批人?”
“王爷的意思是……”暗探略一思索其中关窍,很快豁然开朗,“这股不明势力中又分了几股势力,他们互相合作,看似一个整体,但却又各自为营,单兵出动……如此化整为零,果然狡猾!”
“嗯。”赵则骞点头,“你们朝着这个方向去查,就盯紧了这次太守被害的案子查,这次他们接连三番有动作,想来必有大的异动。”
“是,属下立刻去部署!”暗探得了新的调查方向,离去时精神头甚足。
赵则骞再回客栈时,风雪已停。他站在客栈不远处,看着那两盏灯笼在风歇雪停后又亮堂了几分,映着廊下雪白的地面,将那一方小小的天地照得雪亮。赵则骞信步走至廊下,于那抹亮光中侧身相视,仿若身旁还有一人。
第二日,大雪初霁,云开日出,沉寂了许多天的里河小县城终于热闹了起来,一连被风雪阻在家中多天的百姓们纷纷踏雪出行,四邻亲友相访,叙旧话闲,年关将至,街上卖年货的店铺货郎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招牌买卖,满街吆喝叫卖的声音,像比着赛似的,一声高过一声。
赵则骞在里河的事情趁着这场风雪告一段落,即日便要重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