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院的问题主要表现在菜园方面,但菜园却不是最核心的问题,它只是一个能让其它学院的人可以用来挖苦和嘲讽土院的借口。
菜园成了土院暴露出来的伤疤,以至于现在其他学院的人来了以后都会毫不留情地借机贬损,同时还要装模作样地对土院的命运发表一番审判性质的论断。
下午除虫的时候,学生们发现土壤中的土虎数量变多了。
土虎大量繁殖,导致大片蔬菜的叶片开始泛黄。
土虎不但会破坏蔬菜的根系,还会钻出泥土,撕咬菜叶。
土虎具有毒性,被它们咬过以后的菜叶会残留下许多微量毒素。这种毒虽然不会致命,但作为供应给整个青山书院的蔬菜,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的。
其他学院每天早上都会派饭堂的人拉着马车来收菜。而现在,所有来收菜的人都会批评土院种的菜不安全。
“菜叶上面全是洞,还有毒,每次都要洗好几次,这让学生们怎么吃?”
“万一有人中毒了怎么办?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们已经将此事反映给了主院,主院很快就会派人来调查,你们看着办!”
“我看你们以后还是别种菜了。占了书院这么大的一片土地,种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哼,等着被撤销吧!”
。。。。。。
各种批评和指责从来没有断过,土院的师生自知问题出在菜园的管理上,心里虽然都很愤怒,却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刘申海面色凝重地对修炼者们道:“这是我们的问题。不久前我也与其他几位先生商量过,大家都想让菜园好起来,可是现在土院的学生和老师就剩这么几个了,院长也一直在外面忙,没有时间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学生们听了以后,也跟着发愁。
傍晚的时候,水院的人并没有过来浇水。
刘爷爷只好暂时承担起了浇水的工作。他用水系技能把水从井里抽出来,变成一道道细流,给所有蔬菜都浇了水。
不过他刚浇完水,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摇摇欲倒。
学生们赶紧扶住他。
“我没事。”
刘奶奶道:“你年纪大了,身体已经不如以前了。再说,一下子给这么多菜浇水,会消耗大量灵力,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做了。”
刘爷爷看起来有点虚弱,连声音也变得有些软了,他摆了摆手道:“不碍事,现在水院的人不来浇水了,总不能让孩子们一个下午都挑水吧?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修炼,不能被这些杂事干扰。我身体还好,这点小事还承受得住!”
刘奶奶又心疼又无奈地看着他,嗔怪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快回去好好休息!”
陆凝雪突然啜泣起来,低着头用手抹眼泪,抽泣道:“都怪我,要是昨天我不和水院的人吵架,他们就不会停止给我们浇水。现在连累了刘爷爷,都是我不好!”
旁边的人急忙安慰陆凝雪。
刘爷爷挤出一个笑容,道:“傻丫头,尽说些傻话。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水院的人每天是怎么浇水的?其实我早就想发脾气了,以前是没有办法,只能靠他们。不过从现在起,就要靠我们自己了。你们千万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一定要努力修炼,只有这样才能向整个青山书院证明我们土院的实力!”他说着看了菜园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这菜园能种就种吧,不能种的话就算了。”
张青道:“刘爷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让菜园好起来的!”
刘爷爷脸色黯然地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能否成功并没有多大信心。
大家正准备扶刘爷爷回去休息的时候,看见有两个人走进了菜园。
那两个人的衣服与一般修炼者和先生的衣服不一样,他们穿着青色的长袍。
鲁美利见了,低声嘀咕道:“这些人怎么又来了!”
张青问站在旁边的竹竿:“他们是什么人?”
竹竿道:“他们是青山书院的学监,负责监察所有学院的教学和管理,权力很大,所以他们衣服的颜色都与我们不同。”
“他们来干什么?”
“当然是找我们院的麻烦啊!”
那两个个头很高的学监走了过来,看了土院的师生们一眼,道:“今天奇怪啊,所有人都在。”
刘奶奶便问:“不知两位学监来我们土院,有何指点?”
一个学监道:“正好你们人都到齐了,那我们也就直说了。”
他说用手指了一下菜园,“今天来找你们,就是想说说蔬菜的问题。”
一听到这句话,土院的师生都集体沉默了。
菜园现在成了他们的伤口,只要有人提起,那伤口就像突然被碰了一下似的痛起来。
“这段时间,其他学院的人都向我们反映你们种的菜不能吃,解释一下吧?”
学监冷峻地审视着土院的师生,眼神如同在审问犯错的人。
刘奶奶道:“我们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找到办法解决的,请两位学监放心。”
学监嗤笑道:“这种话你们已经说过多少次了?以前来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就是这么说的,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不但没有任何改善,反而越来越差了。你们现在可以去其他学院问问他们是怎么看你们土院的。”学监说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其它的话我也不多说。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代表书院给你们下最后一次命令:限你们在一个月之内解决蔬菜的问题,否则主院将会取消你们种菜的资格,把这片菜园移交给水院。”
“一个月?!”鲁美利惊讶地叫道,“怎么可能在一个月之内解决问题?”
“我不管。”学监高昂着头,傲慢地道,“这是主院的意思,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反正我已经把话带到了,要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再次用刚才的命令语气重申:“一个月,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蔬菜的问题解决。到时候主院会组织其它学院的代表来检查,如果合格,你们可以继续种下去;如果不合格的话,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另一个学监补充道,“对了,从明天起到整改时间结束,其他学院暂时不会到你们这里收菜了,这些菜都不能吃,整个书院会从外面进蔬菜。还有,从外面买菜所需要的灵力,你们土院要承担三分之一,直接从你们土院的经费里面扣除。不要问为什么,种菜的任务本来就是由你们承担的。你们土院每年的经费比其他学院高,所以现在问题出在你们身上,你们自然要多承担一点。”
刘申海皱着眉头问:“你们的意思是,这些蔬菜都不要了?”
“你觉得呢?菜叶上都有毒,还怎么吃?”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们的事!”
鲁美利生气了,突然咆哮道:“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我们辛辛苦苦种了这么多菜,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当我们是菜农吗?专门种菜给你们吃?这些菜多洗几遍就没有毒了,怎么就不能吃?哦,你们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让我们把这些菜全都丢了,然后又要在一个月之内重新种出一批新的蔬菜,你们觉得这可能吗?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学监也怒了,大声叱责道:“放肆!竟敢跟我们叫嚷,回去以后我会向主院反映,你们土院的态度是在是太恶劣了!这是主院的命令,我看你们是根本不想干了!简直是不成体统!”
另一个学监安慰他道:“息怒,息怒,不必与这些人计较,他们现在是破罐子破摔。我看不用等到明年了,一个月的时间一过,土院就要被书院撤销,留着还有什么用?”
鲁美利气得想要冲过去与学监理论,旁边的学生急忙拉住了他。
两个学监高傲而又鄙夷地看了土院师生们一眼,然后离开了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