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脸上的笑容果然更加的和煦了,他深深地看了朱权一眼,嗓音低沉地道:“权儿……真的想清楚了吗?这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父皇圣旨一下可就改不了了。”
朱权迎着老朱地眼神,缓缓道:“父皇,儿臣知道大宁非常危险,儿臣并不是乱选的,儿臣经过了深思熟虑才选的大宁!请父皇成全!”
“好孩子!有志气!没有让为父失望!”老朱走得越来越近,他将双手用力地放在了朱权的肩膀上上面,一字一句地道:“父、皇、准、了,就藩以后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今天这父子二人的心情特别复杂,老朱是欣慰当中带着担忧,朱权却是信心满满地想大干一场。
朱久炎也带着笑容,灿烂的笑容,走上前去对朱权送上真心的祝福。
“灵珠子,咱知道老六做得有些过分,你受委屈了。那些刺杀你的百夷,皇爷爷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皇爷爷还有事,就先走了,你陪陪权儿。”
看得出来老朱真的很忙,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尚未处理,抬眼看了看天色,丢下一句话,然后看都不看朱久炎二人,掉头就走出了满是青菜的“御花园”。
“儿臣恭送父皇!请父皇一定要保重龙体!”看着老朱的背影,朱权忽然双膝跪倒在地上,大声地喊了这么一句。
此情此景可能引出了他离别的愁绪,因为就藩就代表着父子的分别,做了藩王想回京看父亲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尤其是大宁这样的战略要地。
比如朱柏,就藩很多年了,回到南京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马皇后过世的时候回来吊过一次孝,很多时候就算是老朱这个皇帝的整寿,藩王们也是回不了京的。
塞王回来的机会就更少了,今年诸王能够回京,一个是因为北疆大捷,另一个正好跟老朱的生辰相近。
朱权只要去了大宁,在老朱的余生里,能回来的次数肯定是在一掌之内。
朱久炎也不懂得如何安慰他,只能跟个朋友一样,陪着他一起渡过。
随后,皇宫里便传下了圣旨,宁王朱权封藩大宁,皇帝生辰过后便去就藩……
……
武英殿内,老朱吃了几颗山楂消食,假寐片刻,户部尚书郁新在宦官的唱名中,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每天的这个时间点见户部尚书是老朱给自己定的规矩,户部掌管着天下田赋,关税,厘金,宝钞,户部便是整个国家的钱袋子。
国家每天有那么多的事务要处理,无论办哪一件事,没有钱都是办不好的,郁新这个户部尚书当然非常重要,所以老朱每天都要和郁新通通气,这样的话,处理起政事时便会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