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揣测着,双目放光,宝物唾手可得,岂能不喜,不过也要做好万全之策,既然能将赵玲珑惊走,后手不可小视,要防范于未然。
一把扯掉魏岳身上的布匹,蒙于面上,捡起魏岳的银剑,环顾了地形,左方极为陡峭,难以攀越,必然不会,后方是自己,更不可能,前方赵玲珑两人所行,必然不会尾随,只有右方,看着右方幽林密布,枝繁叶茂,枯叶不落,遮拦之物极多,必定藏身于此。
狂奔而去,反正对方洞察入微,自己靠近必然有所惊觉,倒不如洒脱一点,来个惊弓之鸟,双脚横踹一树干,反复借力,一跃上树,俯视周围,可是眼前被无数枯黄的叶子遮蔽,根本看不远。
一落而下,眼中寒光更盛,举目四望,想找点蛛丝马迹,嗯,眼之所及,竟然是一枝叶繁茂的树枝,上面尽是淤泥,想不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这淤泥的枝叶必定是他打扫痕迹作用,难怪如此,其后步入草丛之中,看来方向是没错了,临近其前,反复思量,深怕他来个虚晃一枪,从远处投射过来,树枝上溅落的泥水滴落水洼处。
不过地面湿滑,四周草丛积累的水渍较为澈,唯有一个方向有着些许混浊的泥水,慢慢沉淀,”果然好本事”,宁阙暗道,连有人追来都想到了,深思熟虑,估摸着怕赵玲珑又变心思,折返而回,遂如此周密部署。
沿着那还未完全沉淀的泥水,旁光一扫,地面草丛竟然有踩踏之相,虽然已然竖起,不过仍旧有些微微弯腰,心思一动,步伐有些沉重,沿着草丛深处而行,咚咚咚,故意做出动静,来个惊弓之鸟,让他疲于奔命,避免回光返照,到时功亏一篑。
玄法一听动静,浑身汗毛竖直,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周身,顾不上一侧的包裹,狼狈逃窜。
沟壑重生,起起伏伏,刚走了不到百米,忽的一顿,眼中几抹苍凉,不再向前,反而望向追寻而来的地方。
果然不到半柱香,一个蓬头垢面之人印入眼帘,蒙面而来,手提长剑,身躯有些瘦弱,咳嗽一声,单手掩住嘴巴,看着来人临近,不动声色。
宁阙也是一脸慎重,不敢太过靠近,在五十余米处,顿下脚步,紧守而望,一动不动。
玄法一怔,想不到此人如此小心谨慎,根本不给自己反扑的机会,狡诈如狐,长啸一声:“兄台,莫不是连真面目都不敢一现?”
宁阙不作回答,不吐纳只言片语,遥首而看,神情松垮,嘴角邪笑。
三柱香后,玄法面色有些狰狞,肺都气炸了,想不到此人卑鄙至此,伫立而望,等待自己力竭,想拼消耗,利用自己的伤势做文章,声音有些苍白:“施主,算无遗策,小僧佩服。”整个人都再无挣扎,瘫坐于地,想不到算计如斯,如此都不肯靠近,让他最后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整个人失魂落魄,毫无斗志,无计可施,坐以待毙。
又过了三柱香,宁阙轻咳一声,阴阳怪气的变着声道:“阁下的事情我不过问,我只取一物,舍利子,至于阁下的性命,于我而言,无关紧要。”
玄法颓废的神情中没有半分生还的喜悦,反而越发沧桑,从怀中取出一个豆子大的金舍利,长舒了口气道:“此乃舍利子,希望施主能信守诺言。”
宁阙却不动声色,没有靠近的意思,也没有言语,只是翘首以待,泰然自若,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意思再明白不过。
玄法最后失魂落魄道:“施主宠辱不惊,时刻能保持冷静,真是佩服之至,我的小心思在施主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不见兔子不撒鹰,做事稳妥,毫无缝隙。”
手中金色舍利抛出,宁阙纵身一跃,稳稳接住,随即消失在玄法面前。
玄法咬牙切齿的看着消逝的背影,踉跄的朝着宁阙所在地奔去,单手往下,张开,测量鞋印,随即一声冷笑,喃喃自语:“灵气涣散,颇杂,阴邪诡异,浑身充裕一股血腥,做事如此周全严密,修为不足,十之七八就是那太戮殿的门奴了,看来得好好查查了。”
宁阙却不知,自己的身份被此人推演的七七八八了,主要还是灵隐寺僧人长期不食血肉,对于血腥味极为敏感,而宁阙浑身的血腥味因长期呆在太戮殿,极其浓郁,又因刚离开不急,那股血腥味还没彻底淡去,被人抓住了蛛丝马迹。
若是宁阙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人揭晓,恐也会为难,杀,最后也难以掩饰,不杀,更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