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璇抬头恶狠狠看着他:“你这样就不吓我?”
江怀律没见过她这般发狠的神情,心思一动,“小九,你是在担心我吗?”
“废话!你是我义兄,我当然担心你!”谢青璇走到床头。
江怀律一愣:“义兄?”
谢青璇道:“不是吗?你不是跟我爹斗嘴说,你想喊我爹叫‘爹’,想进我家门吗?”
他什么时候想当她义兄了?!
江怀律无言以对,只觉得腰上的伤口又疼了,疼的要人命。
“怎么不说话了?”谢青璇见他转过头去,在床头的绣凳上坐下,关心道:“伤口又疼了?”
江怀律跟个闹脾气的小媳妇一样,背对着谢青璇,哼唧了一声。
“要叫太医吗?我去叫太医来。”
谢青璇起身跑出去找太医了。
江怀律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
要权,他可以抢。要皇位,他可以谋。
可偏偏碰见谢青璇,他只有束手无策。
他别有居心,可谢青璇只把他当成和谢遇安谢忍一样的兄长。
太冒进,怕她会惊慌躲闪,从此陌路。
可再这样温吞下去,他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会发疯。
“律儿,平时你就是这样跟小九相处吗?”
容皇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江怀律的床头。
“母后。”
江怀律要起身行礼,容皇后将他摁住,脸上微微恼怒。
“别动,娘俩之间,你弄什么虚头巴脑的。”
容皇后在床头坐下,满目都是怜爱。
“律儿,跟娘交个底,你对小九是个什么心思?”
江怀律毫不避讳,坦诚又首白道:“儿子非小九不可。”
皇后早己料到是这个答案,自从得知钦天监那不宜早婚的流言是出自太子之手时,她便猜到了这个可能。
可她还是要多问一句。
“你这句非她不可,是要给她后位,还是只要她一个人?”
江怀律看着自己母亲,那个曾经也风华绝代的女子,一年一年地在后宫争宠之中磨平了棱角,变成了一个郁郁寡欢的可怜人。
“儿子不想小九也像母后这般辛苦,若她愿意,儿子一生只想要她一个。”
皇后并未驳斥,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娘就知道,送你去谢家求学是对的,你会是个好君主,好丈夫。”
不似这宫里出来的,个个都尔虞我诈眼中只有勾心斗角,失了为人的真心和赤诚。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谢青璇领着太医进来,见着皇后也在,忙俯身行礼:“青璇见过皇后娘娘。”
容皇后起身,笑吟吟地走过去拉起谢青璇的手。
“小九不用虚礼。记得那年去淮州,小九娘亲都不要,闹着要跟容姨我一起睡呢,小九还记得吗?”
谢青璇记得。
她在家里,大伯母爽朗亲和,二伯母刀子嘴豆腐心,自家母亲温婉娴静,她还从没见过谁像皇后娘娘那般端庄威严的人。
举手投足全是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打败她,可就是这样一个威风赫赫的人,却在看到自己儿子病重时,哭得不成样子。
那一刻,她又变成了像大伯母,像二伯母,像娘亲一样温柔脆弱的小女人。
谢青璇第一面就喜欢上这个姨姨了,闹着要跟她一起睡。
皇后娘娘很温柔,许她胡闹上榻,给她掖被子,还给她讲故事,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亲亲她的额头,爱不释手地说:
‘哎呀,小九宝贝怎么这么乖,好想把你偷回家。’
她才想说呢,江怀律的娘亲怎么这么好,她才想把她偷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