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总会长大的。
家国天下,又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但,有人早早衰老,早早尔虞我诈早早贪得无厌,有人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心中有着恒久的想要守护的执念。
霆王,是世人眼中的霆王。
在司徒瑾心里,他不过是那个年少顽劣的弟弟,是那个坠井后害怕的孩子,是那个为了他孤身闯敌营的少年。
太子,是世人眼中的太子。
在司徒霆心里,他只是那个曾为了救他上去自己坠入深渊,却还安慰着他说“别怕,有我在”的兄长。
仅此。
如果说太子是温润的美玉,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那么,霆王就是狠辣的雷霆,也如他的名字一样。
美玉无瑕,不容玷污。
霆王不是大夫,无法治好曾经病弱的太子,但他作为宝剑却异常锋利。
是皇上的赐婚的试探,让他产生了保护欲。
他不会让云倾染进入东宫,不会让她和她背后的人伤害他的。
为此,他不惜先下手为强。
他本可以把云倾心丢出去,或者送回相府作罢。但是,为了司徒瑾,他把她拉出去游街了。
什么母仪天下,就此作罢吧!
午后,一只白鸽从空中盘旋而下,落在了霆王府的屋檐上。
玄戈抓下鸽子来,从上面取下纸条,送进了司徒霆的书房。
司徒霆打开纸卷来,上面是一行整齐的小字,写着:今夜扶风楼见。
“太子殿下怕是要说云倾染的事情。”玄戈道。
这字迹,天下独此一份,儒雅隽秀,字如其人。
司徒霆把纸条烧掉,转身来,道,“找个机会告诉他,就说若无大事,不见。”
“……”玄戈黑线,忍不住道,“王爷,咱们真的需要如此谨慎吗?你和太子殿下,这些年来都没有好好聚那么一次了。”
司徒霆闻言,瞄了他一眼,道,“司徒明和云倾染就是前车之鉴。很多微小的事情做的不够谨慎,被人抓住了把柄,就会成为大事,在某个时候将你置于死地!”
玄戈闻言色变,肃然道,“属下这便去办,定然不叫人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若非如此小心谨慎,霆王府又如何做到安稳至今呢?
这四年,司徒霆没有让任何人抓住可以将他落井下石的把柄。
他的沉稳,几乎和年纪不相符。
玄戈走后,司徒霆把轮椅摇到了屋檐下,把双腿已经可以行走的消息没告诉任何人。
一来,他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蛰伏。
二来,他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容卿。
他又开始期待明天了。
元景进来之后,他才回过神来,道,“你去后院看看,把外面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她,看看她什么反应。”
他就不相信,云倾挽一点破绽都不会露出来!
元景一愣,应声往门外走去。
刚走两步,司徒霆又在背后道,“对了,让那个柏昔去伺候她!”
云倾挽至今还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目的,但是柏昔的狼子野心却十分明显。
这两人在一起,很容易看出她们到底是不是一条心。
如果不是一条心,那么就可以断定云倾挽不是司徒明和云泓的人,她恐怕是借了云泓和司徒明这股风进了王府,另有所图。
如果是一条心,那么,她就是彻头彻尾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