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似乎有些不稳,灯泡跟着晃了几下忽明忽暗。笼罩在祠堂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何念念顿时一脸煞白,即使是无神论者,在这种氛围下也实在是很难保持冷静。
“大半夜的,你是想把邻居都吵醒吗?”薛以怀果真对得起神出鬼没这个词,站在她身后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何念念又是一个猝不及防,又叫了出来。薛以怀板过她的身子,“是我!”
何念念没有多余的想法扑到他怀里竟有些瑟瑟发抖,薛以怀本还想嘲笑她一番,这会子竟有些不忍。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电压不稳常有的事,别自己吓自己。”
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渐渐平静了下来:“刚才,我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黑影从面前闪过去,然后灯也忽明忽暗。我真不是故意的,当刚才真的太吓人了。”
薛以怀松开她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所谓一闪而过的黑影应该就是传闻中的……老鼠!
也是,这么多糕点水果的,引来老鼠也是在正常不过的。这边是老城区,多是原住民,都是平房大院。老鼠那玩意,在这边倒也是稀疏平常。可对于在城市长大的她,老鼠跟鬼的恐怖程度也是相差无几。
长明灯添了几回油,可距离天亮却还有差不多四个小时。薛以怀这厮竟然把笔记本给带来了,大半夜的她盯着灯芯,他却盯着电脑屏幕。好几回,她都差点睡着,薛以怀那厮会毫不客气地鸡毛掸拍她。
“何念念,你要敢睡着了,你信不信我偷偷溜了。”这话实在是比鸡毛掸的威力大很多,迫于心中恐惧,她只好掐着自己大腿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已经是四点半了,天色依旧没有一丝光亮。何念念的表情有些隐忍,似乎欲言又止。薛以怀目不斜视,其实早就注意到她的表情。他不要是吭声,也不知道她还要强忍到什么时候。
“不舒服?”
“我……我想上厕所,你能陪我去一下吗?”何念念憋红了脸,已经忍了一个小时了,奈何天色就是不带一点透亮。
“老鼠胆都比你大。”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手已经拉过了她。
公厕其实离祠堂不是很远,而且就在大马路边上路灯通亮。回去的路上,薛以怀不再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而走,却也相对无言。
这一夜她还是不知不觉打了个盹,诡异的是她竟然是靠在薛以怀肩上睡着的。腹黑如他,竟然没拿鸡毛掸伺候她,这心思果真是比海还要难猜。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老宅补了一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五点。忧伤如她,还有一个小时,她又要去祠堂接着点灯了。
长叹了一声,她才发现,到了梅珑后,她还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薛太太不好当,薛家媳妇更不好当。早知道这代价这么大,她就不该垂涎薛以怀的美色了……
“薛太太的脸上似乎在唱着一出《柳毅传》,可惜啊,龙女犹在却无柳毅。”薛以怀端着一碗面条坐在她面前,香气瞬间就引得她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何念念白了他一眼,想不到日理万机商人,竟然也会看闲书。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接过碗,吃到一半心情差到极点。在江嫂的催促下,何念念独自踏上祠堂的路。
雕花的窗格后面,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离开。直到看不见,他才收回目光轻笑:“怕成那样,还要倔着脾气就是不求人,等天一黑看你怎么办……”
居住在老城区的多是中老年人,基本上到了十一点都关灯睡觉了。周围一安静下俩,何念念开始太阳穴有些突突直跳,明明没有风却感觉背脊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