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笨!漠北人之所以会这样孤注一掷,无非就几种可能:要么是受到了北燕或者南康的贸易威胁;要么是被北燕人直接断了商道,没有粮食流入草原,这才会让他们背水一战。其实只要是银子或者粮食能解决的事,对我幽北来说就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让草原百姓安全熬过荒年,有哪家愿意妄动刀兵呢!”
沈归听到这里也接着他的话补充到:
“所以你认为自己的危险首当其冲,是错误的。虽然你与包贵妃都是与草原人和解的沟通筹码,但这也只是对我幽北三路而言,才有些价值。而且在这场博弈之中,幽北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占据主动方的北燕,如果能派人暗杀掉包贵妃,再嫁祸给任何一个幽北的头面人物,那么草原人自然就会与我们结下不死不休的血仇……你要知道包贵妃的娘家虽然如今已经颓败没落,但终究也是漠北历史上的第一雄主——孛儿只斤家族。”
颜青鸿的脑袋,被这些自己没想到的这些问题塞得满满当当,一时间转不弯来。他浑浑噩噩的说:
“但我母妃毕竟在幽北皇宫居住,怎么可能会被北燕人暗杀?再厉害的奸细,也不可能闯入皇宫里杀人啊!”
他这话音刚落,屋中所有的人,都用着极为暧昧的看着他。实在看不过去的铁怜儿凑到了颜青鸿耳边,说出了“刘半仙”三个字,颜青鸿顿时就萎靡了下来。虽然嘴上仍然不肯服输:
“那天灵脉武者又不是大白菜,只要你看紧了那个老骗子,就不可能有人能闯入皇宫刺杀贵妃!”
沈归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他道: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杀手,并不是武艺高超的杀手,也不是刘半仙那样的天灵脉武者……而是内奸!”
颜青鸿彻底陷入了沈归这颇有些阴谋论角度的推理之中。一刹那在他脑中闪过了无数太监宫女的面孔,就连御膳房和浣衣局都没有漏下,却仍然还是一头浆糊。
“而且……”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沈归又开口说道:“而且你说的也不全错,你自己目前也处在危险之中。当然,倒不是因为你也被北燕人盯上了。我所担心的,反而是住在东宫的那两位……”
颜青鸿一听这话,浑身骤然打了一个冷颤,脑中也变得无比清明:是啊,自己已经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隐形着过了二十余年。最近也不知道那阵妖风吹错了方向,竟然把这件大事的中心点,吹到了自己母子身上。自己之所以会放浪形骸的隐忍了这么多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很清楚大哥那心狭量窄的性子。既然自己并不想当皇帝,又何必去招他怀疑呢。可是如今,自己已经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之上避无可避,再加上自己现在这有些尴尬的年纪,自然会被大哥当做眼中钉一般看待了。
颜青鸿还是想的有些简单了,他要是知道这档子糟心事,完全是因为太子爷惹出来的,眼下居然还要靠着自己出面摆平,那他此时就一定更慌张了。
沈归见颜青鸿面色惨白,也是略带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也没这么严重,你先去把包贵妃寝宫的所有太监和宫女悄悄过一遍筛子,然后再暗中布上几道暗桩,同时你们两个也尽量避免与生人接触,特别是皇后与太子的近人。等到此次事件逐渐平息之后,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颜青鸿仍然是一脸懵,但听了沈归的话还是木然的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又冷不防地转头看着沈归:
“不让我出门的话,那有急事还怎么来找你啊?”
沈归用手搓了错下巴,牙疼一般的吸了口气,而后挠了挠自己的鬓边说:
“现在你能用的人,无论是明还是暗,什么时候是人、什么时候变鬼谁都说不好,确实不能再信任了。不如这样吧,就让奉阳公主那小狐狸做个居中传话之人,这样虽然有些招摇,但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消息不会外泄……”
这话一出口,众人立刻都带着些暧昧的看向沈归,沈归倒是一脸的坦荡,只是脖根有些微微泛红而已。
“沈归!你受了伤干嘛不去我那!”
就在屋中气氛极为暧昧的时候,由打门外传来了一个在沈归听起来,感觉十分熟悉的女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