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悠扬的琴声在耳边响起,琴歌缓缓地睁开眼,望着房间里的陈设。
这是?在玉兰宫知琴阁的房间里!
琴声阵阵传来,琴歌起身,推开房门,走到阁楼的栏杆边。
苍云!果然是苍云在弹琴。
院中的玉兰花依旧盛开着,苍云一袭白衣坐在玉兰花树下,手抚上逍遥古琴,抬起头,正望着琴歌微笑。
琴歌感觉一阵温暖在心窝,就是这样的苍云,她望着他,心里便觉得踏实安定。
突然,知琴阁的大门打开了。
琴歌望去,一位白衣女子站在那门口,温婉娴雅,她缓步朝院中走来。
是锦然,苍云的手停了下来,他站起身来,收起了逍遥古琴,转头望着锦然。
他的目光落在锦然身上,尽管在阁楼上,琴歌却仿佛感觉到苍云望着锦然的眼中,藏着绵绵的柔情。
“苍云!”琴歌叫着苍云的名字,苍云却仿佛没有听到。
在琴歌的眼中,锦然走到苍云面前,温柔地挽起苍云的手,“饿了吧,我们去用早膳吧。”
苍云伸出手,替锦然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两人并肩朝门外走去。
“苍云!”琴歌呼唤着,苍云却始终没有回头。
并肩走去的苍云和锦然,仿佛在一瞬间换上了婚宴的华服,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成玉兰宫的大殿。
漫天飞舞的玉兰花瓣,宾客和仆从脸上祝贺欢喜的笑容,还有苍云和锦然并肩的背影。
琴歌的心痛着,撕裂着,漫天的白色飞花慢慢变成红色,飘落成红色的雪花,天空开始阴暗。
风打在琴歌的脸上,琴歌的眼中,只有那一对背影。
“苍云!苍云!”琴歌一下子坐起了身,她睁开了眼,满头都是汗。
“琴歌,你没事吧!”鹿鸣望着仿佛噩梦惊醒的琴歌,拿着毛巾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
“鹿鸣。”琴歌缓缓地回过神来,原来是一场梦。
“琴歌,你做噩梦了吗?”鹿鸣替琴歌擦干额头上的汗水,从桌子上端来一碗药。
琴歌点了点头。
“先把药喝了吧,无论如何,都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鹿鸣端着药碗,望着琴歌,每日只有琴歌喝下药,他才能安心一点。
琴歌接过鹿鸣手中的药,喝了下去,无力地靠在床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琴歌,我知道你很难过。”鹿鸣望着琴歌难过的样子,心中不免心疼起来。
琴歌转头望着鹿鸣,一下子靠在鹿鸣的身上,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
她实在是太难过了,从沉睡的那一刻,经历无数告别凄冷的梦境,又亲眼看见苍云和锦然步入婚宴,又看到告示,终于再不能自欺欺人。
琴歌在鹿鸣的怀里颤抖着,失去所爱,果真是这样撕心裂肺,沉入深渊的痛苦,让人无时无刻不像溺水在黑色的深潭中,巨大的水压令人窒息,冰冷黑暗让人看不到方向,孤独着,无助着。
鹿鸣的眼泪也滴落下来,这是他最害怕看到的场面,这是第一次,她看见琴歌悲伤得失去自我。
鹿鸣轻轻拍着琴歌的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泪水一直流,一直到最后,她哭累了,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