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恨意，仅仅只是单纯的疑惑罢了。
叶染染心里一顿，对上叶小贝那一双纯粹的眼眸，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告诉他真相？
那么一直以来，在他心里的奶奶形象会瞬间崩塌，或许会从此疏远封夫人，不再亲近半分。
如果选择隐瞒？
那么下次再出现这样类似的事情，没有她的出现，结果是不是会糟糕透顶？
无论做怎样的选择，都是两难。
叶染染脑海中快速地闪过这些东西，伸手摸了摸叶小贝的脸。
随着渐渐长大，原本的包子脸开始有了变化，越来越像封凌宸了。
“小贝，妈咪说的话你要听好了，奶奶确实说谎欺骗了你，这点是她不对。”
叶染染的语气顿了顿，然后又接着开口，“但她也很疼爱你，只不过这份疼爱，并不单单是独对你的。所以很多时候，你自己要学会去分辨。明白吗？”
她能说的只有这些了。
面前的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妈咪，我还有一本书没看完。先回书房了，等爹地回来了再叫我！”
他脆声的开口。
“嗯，去吧。”
叶染染眼神温柔地看着他，目送着叶小贝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
等到封凌宸下午从公司回来时，她毫不犹豫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对方。
“染染，对不起。让你们母子受惊了。”
他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的难看。
做出这种事情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害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管他怎么做，也都会伤害人。
好在叶染染也不是那么胡搅蛮缠的人，知道封凌宸的心里有了决断，也不再多说。
“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了，我也无法再承受失去小贝的痛苦。不管是谁，如果敢伤害我儿子，我就会让他付出双倍的代价！”
她在说完这番话以后，就起身离开了。
封凌宸一人坐在大厅里不停的抽烟，直到脚边落了一地的烟灰才停下。
第二天一早，封夫人就亲自上门了。
对昨天的事情，她当然心虚理亏。所以才想着过来“解释”。
“凌宸…你现在是要出门工作了吗？”
封夫人一踏进大厅里，就看见叶染染在给封凌宸打领带，而不远处的餐桌旁，坐着叶小贝，正在乖巧地吃着早餐。
叶染染听到她的声音，手下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连头都没转，更别说是打招呼了。
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封夫人就永远别想得到她的好脸色。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因为根本就没人搭理封夫人，连同坐在餐桌旁的叶小贝，都好像没听见一样低头认真的吃早餐。
“凌宸、染染…你们别这样，我今天来，是特意给小贝道歉的，当然也要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封夫人看着面前的场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僵硬了起来。
“您别这样，我们可受不起。”
叶染染扯了扯面前系好了的领带，转身再次回到了餐桌旁，有些冷淡的回应了一句。
气氛更尴尬了。
封夫人不得不将视线转移到了封凌宸的身上，期望儿子能够为她说句话。
但可惜的是，她注定要再次的声望而归了。
“染染说的对，您是长辈，怎么能和我们道歉呢？您先回去吧，以后也不必再麻烦您了。但同样的，我们家的事情，也希望您不要插手。不然这样会让我很难办。”
脸色沉沉的男人夹着公文包就往外走，与封夫人擦肩而过，然后消失在了大门口。
叶染染在吃完了早餐以后，也就带着叶小贝上了楼。
转眼之间，大厅里就只剩下了封夫人一个人。
她就这样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地转身离开，背影落寞极了。
但这又怪得了谁呢？
每个人在做选择之前，都要为选择之后的结果负责。
谁也不例外。
这件事情的后续暂且不提。
那孩子在手术过后一直都是莫婉鸢亲自照顾着，就是为了不在封夫人的面前露出马脚。
所以也就导致了短短一周，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这里交给你了，没什么事情别打我电话。”
莫婉鸢在觉得表现的差不多了，又用工作为借口找来了一个保姆，刚刚交接完，就迫不及待的转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