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那桑挺了挺腰,坐直了。
不一会,房内的灯火忽然微微闪动,似有一阵风过,那前面几乎垂在地上的黑色珠帘也轻轻晃动!
众人眼神一凛,下意识的看向前面,便见到那黑色的珠帘之后,椅子上已然坐着一个人!
那人随意的坐着,手撑着下巴,玄色的衣摆在身前铺开,连上面暗色的花纹都带着一股神秘。
那一瞬间,空气中完全充斥着一种紧张的压迫感!所有人都瞬间紧绷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几只羊忽然跟一只狼关在了一起!没有人放松的下来!
“你是谁?”风思画谨慎的问道,“魔帝吗?”
那珠帘后面的人却轻笑一声,似乎有些不屑,“就凭你们几个,还不配魔帝亲自来见。”
“那你是谁?我们总得知道,我们见的人是谁吧?”风思画又道。
那人却是漫不经心的说:“不才,狱魔殿少主。”
几人有些惊讶!狱魔殿的少主?!魔帝便够神秘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少主?
难道,狱魔殿这次横空出现之后,所有的千里血,都是这位少主的命令?
这么想着,当即便有人问了,只听闻人赋道:“这么说,现如今的狱魔殿,是少殿下当家?”
珠帘后的男子似乎有些慵懒的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赤游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狱魔殿送出上百张千里血,一夜之间杀了无数人,引起不小的震动,狱魔殿躲的清净,却把烂摊子都丢给了五国皇室,请问少殿下,这样做是否太强盗了?”
那少主殿下却是轻轻嗤笑,不慌不忙的说:“狱魔殿当然不是强盗,是杀手阿,赤公子,你的意思是,要杀手杀了人,还要埋了?
想必,赤公子是没弄清楚吧
,狱魔殿从来没说自己是圣人,该杀的人杀了,五国皇室要如何处理,那是你们的事。”
赤游的脸色有些不好。
江月初却是低头喝了口茶,心想,这位少主的话,当真强盗!
“少殿下,狱魔殿虽然特立独行,但念在狱魔殿从不滥杀无辜,五国皇室便不与狱魔殿起冲突,可是,如果像这次一样,上百张的千里血,便有些过分了吧!”夙棋说道,“五国皇室没有干预,都是念在与狱魔殿早前的约定上,可如果狱魔殿不加收敛,便是,要与中洲五国为敌!”
忽然间,空气中的气氛有些紧张。
江月初不由的看了一眼夙棋,那男子一身正气,眉宇间有种浑然天成的威慑。他也是夙樾的皇弟,可是这位从小就在军中长大,脾性暴烈,敢说敢做,是个万人敬仰的少年将军!
也不怪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在别人都斟酌措辞的时候,他却是单刀直入。
“呵呵。”那狱魔殿的少主却是轻笑起来。
江月初忽然抬头,望了望珠帘后的男子,隔着珠帘,男子的脸面看的不清楚,但也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可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江月初却觉得有些熟悉。
再仔细观察,那种感觉却是没有了……
只听那少主说道:“夙棋,夙将军,你在军中,都是与一些亡命之徒、兽群打交道,你可知道,跟狱魔殿为敌,意味着什么?”
夙棋有些不屑,“若是敌人,即便要付出代价,也要铲除。”
那少主笑了一声,“可如果,这个代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呢?你们若是敢动狱魔殿,直接动手便罢,何须今日来此?来告诉我一声,让我提早准备?”
几人深色凝重,江月初却听着想笑,只是,这种场合下,她自然得憋着……
五国皇室其实是想探探狱魔殿的虚实,说白了,这中洲九龙子全部出动,动静挺大,但恐怕五国皇室自己心里最清楚……这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毕竟,那上百张的千里血,五国皇室对天下人交代不了,他们来找狱魔殿,也是想堵天下悠悠之口。
所以,即便他们之前商议了许多次,江月初也没有参与,一来,她不属于任何皇室,二来,她知道最终结果也不会如何理想。
果然如此……狱魔殿的少主分毫不让,虽然听起来彬彬有礼,可显然比这几个皇子不讲道理多了。
这九个人对上一个人,也没能说赢,而且颇有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这些个皇子们,算得上如今天下最尊贵的人了,不论是修为还是手段,平时都是压别人一头的,像今天这样始终被人压着的……该是头一次吧。
江月初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不过,有人却不想让她躲清净。
“江月初,你今日与他们一同前来,既然来了,为何不说话?”却听那少主忽然问道。
众人也同时看向江月初,狱魔殿这位少主,对他们所有人似乎都了如指掌,光是方才的交谈来看,不论是谁说话,他都能瞬间说中要害,令人颇有些狼狈。
如今,他叫得出江月初的名字,似乎也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