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耸了耸肩:“我倒真问过,不过他说没有注意过旁的女子,至于是福是祸,看你怎么理解吧。”
不能被如此俊美的一位神仙注意到,不是福,但至少没有到如乐熹一般凄惨的地步,也不是祸。
牧遥哼哼了两声,放过了。
她身旁的周缺张了张嘴,似乎也想这么问上一句,但或许是太有自知之明,张了两下又闭上了,人家一位上神,用得着把他一个刚做了半年鬼的小东西放进眼里么?
宿醉一夜,晨起便有这许多说不清的麻烦。局内人已是混乱不堪,局外人还是莫要掺和。
乐熹柔声朝他的小月牙哄了几句,又挥手唤了几位侍女来,随着牧遥周缺一道,先将这三位小的送去了用膳。
如此来,殿门一关,便只剩了将离、范谢同乐熹这几位大的和老的。
就这么一会儿埋在谢必安怀里默不作声的功夫,也不知将离是否听进了范无救方才那一番认真计较起来足可以说气死她的谬论。
总之,再抬首,她面色铁青,看向范无救的目光幽幽怨怨:“他当真这样看待我么?当真不是你挑拨的么?”
“当真。”范无救道。
“真真。”范无救又道。
将离泫然欲泣:“我不信。他今早还说要娶我来着。”
范无救也不驳她,只拍着手笑了笑:“这便是玉玉的独到之处了,在他看来,他说要娶你这件事,和他认为你不是个东西这件事,是完全没有一点冲突的。”
谢必安撇了撇嘴:“不过认识了一日,叫的倒亲热。好歹两万岁的神仙,一眼就叫你看透了?”
范无救不置可否:“言尽于此,爱信不信。”
这是什么态度?
倘若到了这种时候,她都还能迁就他,那将离也当真有负她“怜香惜玉”的美名了。
收起那股子垂死挣扎的少女怀春范儿,她一掌横在了范无救身前:“言尽于此你个头,你给我说清楚了,在这儿跟谁卖关子呢!”
范无救揉了揉空落落的肚子:“我说了你们又不信。”
“少废话,再不老实交代我就搜你的魂!”
“如果你不怕被我脑子里的想法吓到的话,那你就搜吧。”
开玩笑,她将离活到如今这个岁数,什么场面没有见识过,她会怕他脑子里一点想法?
会怕……
但也要装作不会怕!
范无救摊了摊手,不像是妥协,但还是说了些姑且听上去像是实话的话。
他道:“你要我说什么?昨夜我与他在一起的大半时光,他都是在向我讨教地府阴气的吸纳修炼之法。所以我说你小醉小蠢大醉大蠢,你还不认,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在这里适应了多久才不会整日里冻得直哆嗦?那还是你没有被封印修为的情况下,你知道昨夜我寻到他时,他都冻成什么样了么?”
将离呆了一呆,她还真是半点未曾注意这件事了。
只因过去十数万年,她自己是早习惯了这样的温度,而往日里但有来地府传旨的神仙,自从初次入地的那一批猝不及防被冻了个半死之后,再后来的便都是服了礼宫特制的丹药才敢来的。
眼下范无救这般一说,她才恍然间忆起当初那段整日里冷的浑身僵直像块木雕一般的日子来,那样无孔不入的阴风,炼魂蚀骨的冰寒,当真是不好受的。
可她明明还记得他昨日的怀抱十分温暖来着,是因为她说过一句冷么?
痴人,也不知那短短一会儿功夫他得耗费多少修为才能维持住这样一种温度。
这么想着,他说她坏话这件事,将离原谅了三分之一。
“可我
今晨见他似乎并没有多少虚弱?”
“那是玉玉悟性高,唔,至少比你高,虽不至短短一夜便全然适应了,倒也不会太过虚弱。”
将离翻了个白眼:“继续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