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拍拍他的头:“我这张脸不够资格揽客?”
乐熹支起点身子:“脸可以,人不行。揽客得要会笑的。”
“我不会笑?”
“我指的是那种让活人看了不会想死的笑。”
将离挥手打断了他们即将失控的对话:“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发神经给我捣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指望他能做什么实际工作。”
乐熹轻叹一声,又靠回到范无救身侧,懒洋洋道:“阿离什么时候体恤我们都像体恤无常爷这样,那这阴间可就…”
“大乱了。”范无救十分自然的把话接了下去。
将离点点头:“你们比较懂事,不用我这么体恤。”
躺倒的谢必安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忽然插了句嘴:“说我懂事也就罢了,另外几个哪里懂事了?”
好嘛,一句话引起众怒,尤其是自诩将北境打理的井井有条富裕安泰的乐熹。
可还不待他说什么,范无救就停了倒酒的手,一低头,看着谢必安的眼睛:“你才是最不懂事的那个你知道吗?”
谢必安皱眉,一下弹起身:“你倒说说我哪里不懂事了?”
也亏得范无救身手好躲得快,否则谢必安这突然一下,他两个不撞在一起也得亲在一起。
将离在范无救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们必安这五千多年不知道有多么懂事。”
范无救继续倒酒:“行吧,我胡说八道。来,白爷尝尝这杯。”
谢必安却不领情,虽然他也知道跟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计较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不正常的表现。
将离拍拍牧遥,将她转移到周缺那边,凑过来搂住谢必安的肩:“范无救的鬼话,不必在意,真不必在意。你看这么多年他天天诋毁我,我在意了么?”
谢必安也不知道将离是有多厚一张脸皮说出这个话:“你不是每天都很在意吗?”
“我…有吗?”
“昨天,他说你这一辈子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孤独终老;你差点跟他打起来,前天,他说你小醉小蠢大醉大蠢,你跟他打起来了;大前天,他…”
谢必安的嘴被捂住了。
将离一脸心痛的看着他:“必安,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范无救笑的四仰八叉:“对对对,小醉小蠢,大醉大蠢,哈哈哈哈哈…”
将离捏了捏眉心,一拍桌:“喝酒喝酒!”
说罢便雷厉风行的往谢必安口中连灌了三四杯,灌到他再次睁不开眼张不开嘴,一下扔回到范无救腿上。
扔完后又把目光移向一旁偷笑的乐熹。乐熹见她目光扫来,顿时放声大笑,笑痛快了之后倒很自觉的自己拿酒来喝,几杯烈香下肚,眼皮一盖,只剩唇角还有散不尽的笑意。
另一边的周缺倒是不敢笑,当然,或许他根本就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一面咧着嘴和他的姑娘说话。
将离胳膊垫在下巴下,朝周牧处看了一会儿之后,眉头越皱越紧:“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热乎了?”
范无救闻言也朝那处扫了一眼:“就这几日吧。”
“你不管一管么?”
“出事了再管吧。”
“出事了难道不就晚了?”
“晚了就晚了呗。”
“范无救!”
“嗯?”
将离嘴巴张了半天,大概也觉得不值当动怒,最终道:“方才我喝的那个,再来一杯…”
范无救却摇了摇头:“同一种不做第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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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喝。”
“我又没不让你想。”
将离捂着脸,半天不说话。
范无救看了看腿上昏睡过去的谢必安,又看了看肩上貌似昏睡过去的乐熹,和早前就昏睡不醒的杏绾,转过头将手上那杯递给她:“喝这个吧,这个也好喝。”
将离接过来尝了一口,闭上眼,的确心旷神怡:“或许到时候叫你领个调酒的活儿干也不错。”
范无救想了想:“不是说我能控制住自己不发神经给你捣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除此之外要是还能创造点别的价值不好吗?”
“不好啊。”
将离摊了摊手,接过另一杯喝:“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还能指望跟你有一场精神正常的谈话。”
“你摸着良心说话,我这段时间已经表现的很正常了吧?”
“还不够正常。”
范无救抬起头,忽然间露出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睿智笑容:“我怕我表现的太正常了,你就会发现其实身边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将离伸手指了指这四周要么昏睡过去要么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鬼魂们,拆穿了他的借口:“承认吧,你已经不会正常的说话了。”
范无救皱眉思考了半天:“我觉得我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这样吧。”将离手指朝他勾了勾,“既然你觉得自己现在很正常,再加上我估计你未来几千年也不大会去投胎,下一轮的游戏咱们今天就玩儿了吧。无救,上回你说你留在阴间是为了寻一个人没错吧?”
范无救看着她:“我是这么说的么?不记得了。”
“你少来这套!”
“就当我是那么说吧。你又想问什么?”
将离沉吟片刻,看上去似乎有些纠结。
范无救递过一杯酒:“那我先问了,启发你一下。来来,说说看,除了你师父和迟迟,过去还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将离怔了一下:“我相处过的那些人你不是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