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都说了不要上去,这不是找死吗?”徐怀柔脸色微沉,紧紧盯着与刘青檀站在一起的年轻人,双目如火,十分恼怒。
陆离虽然没有说话,但心中倒是挺欣慰的,李兄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虽然这样一来,就相当于破罐子破摔,甚至会引发十分严重的后果,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就算被张柳两家算账,无非就是一起面对、慷慨赴死而已,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有何惧?
当然,新娘子不愿拜堂,又莫名其妙走出一个类似第三者的男人,令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宾客们发出了阵阵哗然声,面面相觑、指指点点,有震惊的,有不屑的,有幸灾乐祸的,大部分都在窃窃私语,一方面在猜测这年轻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一方面又等着看笑话,简单的拜堂礼竟然一波三折,前面跳出个单相思的,中途又有大名鼎鼎的杨敬天希望取消婚礼,最后更夸张,第三者都跑出来了。不管今天会发生什么,张柳两家的脸是丢定了,明天这里的消息将会传遍整个西北,成为大部分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其中心情起伏最大的,莫过于新郎官张麒麟张三公子。他怒视着李长靖,怎么也想不通他竟然真的有胆子过来参加婚礼,并且还堂而皇之捣乱了他拜堂,早知如此,那天晚上就不该放他离开巷子,直接打杀了最好!
张家家主张巨然、柳家家主柳正廷,已经同时站起,目光森然,脸上一片肃杀之意。
尤其是柳正廷身后的几个年轻男人,跃跃欲试,等待着家主发号施令,好瞬间上去将那小子的脖子拧下来!
二十岁的还真二阶?废物而已,在南方地区或许还算少见,但在灵机丰厚的西北,简直多如牛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街上随便逮住一个都可以比他强。
只是无论礼堂里的人怎么想、怎么愤怒、怎么怨恨,摘下面具露出本来面目的年轻人,却一点都不关注,更不在乎。
他伸出手,轻轻给刘青檀拭去眼角的泪水,半个月不见,她看来是瘦了,虽然化着浓妆,但依旧可以看到一丝黑眼圈,有些憔悴,有些疲惫,也有些……伤心。
“给。”李长靖摊开手掌,露出放在掌心上的一只雪白剔透的玉镯。
“不是那天摔碎了么?”
“我捡回来给补好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一直都在汉中的。”
“我是说你怎么不来见我。”
“你家里人守着你,我打不过啊。”
刘青檀突然就笑了,攥着玉镯,紧紧将他抱住,生怕他会突然间消失。
“你真是矫情,非要我喊你名字,你才肯出来。”
“我要是一早出来,万一你不肯认我,我岂不是白死了?”
“那你现在跑出来,不还是白死了么?”
“不一样的,只要你需要我,白死也值了。”
“有多值?”
“无非一条命,死便死了。”
刘青檀松开他,以白嫩手背抵着眸子,眼泪簌簌往下掉。她哭泣说:“不要死,你死了我一定会去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