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李长靖在那冗长的黑暗中,做了一个梦。
那栋名为胭脂寺的庙宇里,门口左边郁郁葱葱的菩提树下,坐着那名模样清秀的少年,少年神态安详,专心致志敲打着木鱼。
门廊那边,一袭红衣的美丽少女坐在台阶上,远远朝少年挥手,“喂,今天天气不错哦,陪我去放纸鸢吧。”
少年吟唱一声“阿弥陀佛”,轻声道:“在下今日功课尚未做完,女施主请回吧。”
红衣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你要是做完了功课,便愿意陪我去玩么?”
少年摇了摇头,不作理会,继续念经诵佛。
红衣少女便站起来,气鼓鼓说道:“我贵为郡主,邀你个小光头陪玩却推三阻四,不怕我喊人拆掉你的破寺么!”
刺目的日光下,少女额上一个蝴蝶状的印记,散发着盈盈白光,远远望去,如梦似幻,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会从腻白的肤中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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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李长靖睁开眼睛,一时之间只觉得手脚酸痛,全身麻痹,这让他吃了一惊,以为受了重伤,然而环视四周之后,才发现自己被人用藤蔓绑住了手脚,吊在一棵树上。
旁边不远处,浑身湿透的徐怀柔,冷得瑟瑟发抖,正在拿一块石头砸着另外一块石头,好像在生火。
见到李长靖醒了,徐怀柔扔掉石头走上来,手里拿了一条棍子,指住他胸口,娇斥道:“说,在水里的时候,为什么吃本小姐豆腐,污我清白!”
李长靖怔了一下,随即一股火气直往上涌,骂道:“你发什么疯,要不是我把自己的气度给你,我会昏过去?你又能醒过来?”
徐怀柔火道:“谁让你自己不好好开船,船要是不翻,能有这样的事吗?”
李长靖冷笑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抢方向盘,船能翻吗?这会儿估计早就到岸上了。”
“你!”徐怀柔气急败坏,将手中棍子重重打在李长靖身上,一边打还一边骂:“叫你顶嘴,叫你凶我,叫你什么都怪我……”
打了一阵,徐怀柔累了,杵着棍子直喘气,冷不丁的肚子咕咕响了起来,她脸色大红,羞怒地跺了跺脚,骂道:“闭上耳朵,不许听!”
李长靖懒得理她,趁着明亮的月色,环顾四周,发现如今两人身处一个小岛上,小岛的面积十分小,估计就直径一公里的样子,杂草丛生,乱树屹立,荒无人烟。
“肚子饿了就赶紧放我下来。”李长靖没好气道:“连个火都生不起,真是有够蠢的。”
“你!”徐怀柔气极,将手中棍子往地上一敲,怒声说:“想得美,你这个色胚,登徒子,把你放下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坏事来。”
“你不是修炼者吗?”李长靖不耐烦道:“就算我对你有非分之想,也未必能打得过你吧?”
“对哦……”徐怀柔恍然大悟,迟疑了一下,板着脸道:“我得跟你约法三章,放你下来之后,你不许靠近我两米之内。”
“随你的便。”
李长靖被放下来之后,揉了揉疼痛的双手,问道:“有没有看见我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