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刚到英国境内,天空就下起了雨。在林末央的谈技下,卡尔罗恨不得跟这个“懂事听话,谈吐间见识不凡”的中国青年斩鸡头拜把子。不过卡尔罗这么一个传统英国男人,应该很难理解中年杀手这么一类人,而他更不知道自己正好就在这类人的攻击范围之内。
客机的飞行高度开始下降,希斯罗机场的巨大轮廓已经可以在下方隐隐约约地看见了。
卡尔罗倚在窗边,侧着头望着下方烟雨朦胧的塔楼。“我们就快到了,好好享受自己的旅程吧。等下飞机停了,我会悄悄溜走,不然那群年轻人看到我不知道又是什么表情呢。”卡尔罗如长辈般拍了拍林末央的肩膀,“下面在下雨,把这个拿上。”卡尔罗往林末央的手中塞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说话间,飞机忽然降速,随着一阵颠簸,飞机已经落到了希斯罗机场的跑道上。随着这阵颠簸,飞机上又逐渐嘈杂起来,原本在休息或者看书打发时间的乘客们纷纷收起了自己手中的东西,眼光朝着自己的行礼箱看去。林末央不知道锋龙为什么不把老干妈直接交给自己托运。
飞机滑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停了下来,随着一阵震动,乘客通道对接完毕。
卡尔罗又拍拍林末央的肩膀,说道:“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你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这么个地方,肯定会遇上什么麻烦的。”说完,他双手合并在一起,口中急急地念出一阵咒语。一道淡蓝色的柔和光环从他的手中扩散开去,光环绕过了林末央,向着整个客机扩散过去。被光环经过的乘客手上的动作都微微一停顿,接着又开始继续自己拿行李或者向出口走去的行动。
卡尔罗微笑道:“万一有人听到我们两的谈话呢?所以我稍微改动了一下他们的记忆,他们只记得自己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了。”林末央嘴角抽了抽,看不出来这个老头下手还挺狠的,怪不得很多人说自己坐飞机特别是国际航班都感觉整个脑子迷迷糊糊的。合着跟航班上某个话多又怕泄密的魔法师有关。
“叔叔慢走啊!”末央挥着手道别道。接着末央目送卡尔罗消失在舱门。末央无论是坐高铁还是其他的交通工具,都不喜欢和别人挤,所以他抱着自己怀里小小的手提箱,静静坐在座位上等着其他乘客先行下机。
卡尔罗刚出飞机,手机上就打进了电话来。飞机上卡尔罗还是习惯将手机调整到飞行模式,看得出来这个电话从刚才就在尝试接通了。
卡尔罗按动接通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某个中国人的声音。“怎么样,妥了吗?”锋龙急急地问道。
“当然,不过锋龙老弟,这些东西不应该由你来教他吗?”卡尔罗奇怪地问道。什么碰运气,什么命运的安排,都是鬼扯,卡尔罗能够坐到末央旁边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两个人的机票本来就是同一个王八蛋定的。
“宝剑怎么可以一开始就递给勇者呢?这些事情他在中国知道,和在去英国的飞机上知道对他造成的影响是截然不同的。”锋龙在电话那头得意地说道。
卡尔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离开了机舱的卡尔罗忽然一改自己话唠女儿控中年大叔的人设,堪称风度翩翩。不少同样下飞机的年轻女孩都被这个打着电话的中年帅哥散发出的魅力引得驻足。卡尔罗回复道:“论对人的了解,我还是不如你啊,老弟。什么时候再来英国?我请了个不错的中国厨师,下次你来的时候就不用吃英国菜了。不过英国菜有那么难吃吗?”
电话那头传来锋龙嘿嘿的笑声:“那当然,不是我侮辱你们,论吃的,我中华儿女可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卡尔罗回道:“那就期待你的再次光临了。‘锋龙’阁下。”
“好的好的,‘追光者’阁下。”
希斯罗机场出站口站满了人。他们有接送留学生的大学接待处人士,有迎接归国丈夫的妻子和孩子。总的来说,这里是上演重逢和迎接的地方,久别的情侣亲热的拥抱在一起,跨国际的朋友们把手紧紧握在一起。
而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那人一身考究的手工黑色风衣,在出站口的正中央站定,就像是一块骄傲的顽石劈开了整个人流。整个人平顺地像一块玉石,挺拔的又像一颗青松。
出站口的所有少女都在悄悄地盯着这个人,而所有的男人都在嫉妒这个男人。这是个一眼就能让人看出非凡之人。
那人正处在如同幼师的年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在如阳光的金发下,藏着碧蓝的宝石。这样的双眸如同深渊,又如碧日照射下的蓝天。
这青年就那样站在人群之中,嘴角一直带着一丝和煦而又礼貌的微笑,无论老幼都会被这温暖的微笑融化,从而拜倒在他的人格魅力之下。
“骑士之光”格林·贝因。前任圆桌议会议员“兰斯洛特”高尔德·贝因的孙子,新生代之中人气最高的天之骄子。他就如同太阳般折射着自己奇特的人格魅力,让所有新生代们都心悦诚服地听他驱使。而他本人却又是如此地温柔,在魔法高校的女子宿舍宿谈之中,女孩子们总是不经意地谈起他,脸上露出憧憬的笑容。
格林今天就是为那个传闻中的“暴君的学徒”而来。
“你也来了吗?”格林的背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女声。像是雨点打在大理石的台阶上。
格林背后一阵发凉,却又苦笑着转过头去行礼。“是的,‘加拉哈德’阁下。”被称为加拉哈德的女人并没有回话,眼神始终看着出站口。
“加拉哈德”,她不算是新生代,因为新生代里可没有一个圆桌议员。她的真名,面目都无从考究,因为即使是现在,一张银色的面具都严实地包裹着她的脸庞。面具上用蚀刻的手法纹满了密密麻麻的精美花纹。这是一件魔法物品,可以让她的面容在普通人的眼中显得稀松平常,而普通人也会下意识地忽略掉她。否则这么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还戴着一张古怪的面具,狗仔队们早就闻风而动了。
除了面具下露出的那双寒冰一般的眼睛,还有那标志的声音,加拉哈德并没有露出任何足以称为人类辨认特征的东西,如果她完美的身材算的话。加拉哈德的声音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与冷漠不同,加拉哈德的声音能让万年不化的坚冰都拥有温度。毫无感情,毫无语气,甚至没有停顿和应激性的词组变化,就像是面具下塞了一个人工语音合成器。面具下传来的从不来都不是话语,而是南极万年的冰缝里吹来的寒风。
所以即使是格林也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然而在骑士的礼仪中,无论是面对一个女子,还是面对一位圆桌议员,这个动作都极为失礼。于是格林躬身表示自己的歉意。
加拉哈德并没有在意这种事情,无论是礼节还是所谓人格在这个女人身上都是很难看到的。她本身就是一座行走的冰雕,冰雕是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