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节陵微微凑近,说道:“哦?原来早上那批人马就是山上的土匪了?”
村长点点头,面色愁苦,说道:“正是……”
张节陵说道:“村长不妨细细道来。”
村长长长叹了口气,悠悠说道:“那伙山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来了,盘踞在山上,占山为王。他们把控着上山的要道,不让任何人上山。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要上山采药打猎的村民都断了财路,自是愤愤不平。”
吴雪喃喃道:“还有这等事?”
村长苦着沟壑纵横的老脸,哀叹道:“这还不算完,他们还要让我们村纳税上供,不妥协就下山明抢!”
张节陵愤愤一拍桌子,厉声道:“居然还有这等悍匪欺压百姓,也正是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他们!”
村长接着说道:“这还不算完,他们还常常来村子里拉壮丁上山,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反正一个也没回来过。家中有女儿的,也被他们抢了去,下场也落不得好……”
石业兰冷冷说道:“这些贼人也太过胆大。”
村长愁苦地叹了口气,说道:“都说外面不太平,天下有隐隐的乱象,江湖上更是暗流涌动,恐怕都在掂量着后路……”
众人想了想,也确实如此。看似平静的江面,实则暗流涌动,不得不防。
村长接着道:“现在这江湖匪患猖獗,附近的几个靠山的村庄也受了影响。刚才各位大侠所赶跑的那一伙土匪,就是负责对我们村征收的干事……”
张节陵笑道:“村长莫慌,我们来了,自然是不再叫他们来犯!”
村长一听,立马就想下跪,张节陵一把将他扶起,说道:“村长这是何意,我们哪能受得起?”
村长老泪纵横,悲戚道:“多谢大侠出手相助,要不然我们村可就遭殃了!”
张节陵将他扶会椅子里,笑道:“人在江湖,重在一个‘义’字。我们路过此处,就该拔刀相助,村长不必言谢。”
村长仰天哀叹道:“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小女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吴雪到了村长家,只感觉这里家大院大,可是人丁单薄,除了他一个三十几岁的儿子,家中更是无其他人。
如今听了村长此番话,问道:“敢问村长……那个小女……”
村长抹了抹眼泪,说道:“她是老身的女儿。我有一儿一女,那伙贼人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就大肆劫掠,财物女人都是他们的目标。他们想抢夺小女,她妈为了护她,被马蹄踏死了……”
说道这里,他泣不成声,众人出言安慰,村长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老伴被马拖出去老远,后被马蹄踏死了……面目全非……小女就一直哭,她反抗,所以也被杀死了……”
接着,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说道:“我至今都还记得她们死时候的样子……”
村长撸起衣服,只见后背一道醒目的刀疤,说道:“我被他们砍了一刀,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这才逃过一劫……可有时候想,还不如当时就死了呢,死了,也就不会被痛苦缠绕了……”
张节陵顿时怒发冲冠,说道:“这活贼人真是伤天害理无恶不作!村长放心,有我们在,他们不敢再来怎么样!”
村长说道:“那就太好了……太好了……”
众人又说了一阵,这才反回房间休息。
吴雪昏昏沉沉睡得很不好,其间做了几个梦,但是他记不起来了,但一种真情实切的恐惧感笼罩心头。
这座村庄,吴雪在山庄里已经远远眺望了很久,曾经觉得这里安逸和谐,没想到也是祸患暗生。
他依然有些恍惚,那冷冰冰的山庄已经被烧成了灰,可是心头的压抑却挥之不去。
谁能想到,他们以那样一种方式逃离,来到了这个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村庄呢?
这种空间上的忽然转换让吴雪有些茫然,但是他明白,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的心很茫然。
眼睛看到的,和用心去感受的,完全不一样。
他静静躺在炕上,耳边是石业兰、张节陵的鼾声,正午的阳光柔和地照射进窗子,让人浑身懒洋洋的。
游天星已经离开了屋子。
吴雪问他:“游大哥不睡了吗?”
游天星笑道:“春天越睡越懒,我去村子周边走走。”
吴雪想想也是,可是浑身却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倦意笼罩,就像是这温和的阳光一样。
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若是可以安稳过活,谁也不想奔波。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他头上的窗,吴雪起身望去,只见兰儿笑吟吟地冲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