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苦笑道:“……大概,大概吧……”
兰儿叹了口气,说道:“想想也是,若是他们不喝个尽兴,恐怕任何人都劝不了。待会儿我们去看看吧……”
随之她对翎歌:“翎歌姐姐只穿着衬衣,夜晚这么冷,还是不要着凉为好。”
翎歌笑道:“哎呀,我都忘了,等等我这就来。”
于是她出了去,回到了兰儿的屋子,她的衣服还在那里。
这下屋子里只有吴雪和她两人了。
一时沉默。
少顷,兰儿这才露出些许颓泄之色,眼中含着淡淡的悲戚,轻声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吴雪忽然感到无比痛苦,切切道:“想,很想,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只是……”
兰儿说道:“只是‘说什么都像是狡辩’,对吗?”
吴雪的心好像被他看透了。她总是很明白他。
他幽幽叹了口气,支支吾吾道:“我……我……”
兰儿幽幽说道:“兰儿自然是不会怀疑雪儿哥哥的心意……也没有怀疑过你……”
她微微一笑,说道:“雪儿哥哥是怎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
吴雪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有一天,我是说假如……”
兰儿摇了摇头,低垂着眼眸,轻轻说道:“没有假如,只有必然。”
她抬起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人是禁不起揣测的,所以不要多想,想的越多,就越是容易犯错。”
吴雪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只叫他呼吸困难。
他头脑恍惚,几乎是胡言乱语道:“我对你……永远不变。”
兰儿抹了抹眼角,侧着脸,忽而一笑,些许苦涩,些许欣慰。
她笑着,眼中带着薄薄的雾,却刺痛了吴雪的心。
吴雪强忍着心里快要挣脱的情感,他从未觉得,想要让自己的真心让一个人知晓,会这么犹豫,这么困难。
不说话是怯懦,说太多是掩饰。
可他却要忍不住了,他不吐不快。
如果人们之间可以不用说话,只用眼睛就能交流,那该多好。
兰儿笑中带泪,说道:“我对雪儿哥哥,也是永远不变。”
吴雪只觉得此话犹如涓谷细流、晓夜莺啼,一下子就让他心中的屹立的壁垒倒塌了。
吴雪只觉得自己没骨气,因为他的眼睛已经被润湿,语无伦次道:“我对你也是,永远不变……怎么都不会变……我对你也是,永远不变。”
兰儿笑了一声,眼中带着泪花,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吴雪抹了抹眼泪,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的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是只要看到她,好像一切烦恼都消失了。只要她还在身边,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安心感油然而生,如同洪水飓风,将他的多虑破坏殆尽。
吴雪和兰儿极其默契的同时看了彼此一眼,相视一笑。
兰儿吸着鼻子,眼圈红红的,说道:“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又是异雪又是怪风的,夜里还是很冷的。”
吴雪此刻也才觉得通体生凉,犹如浸泡在冰水里。只是他的心是热的。
他穿好衣服,问兰儿道:“你就没有那么一刻,怀疑我吗?”
兰儿气狠狠道:“怀疑?怎么会不怀疑?我见了你们那样,虽然明知什么都没有,但我还是气恨。只恨你总是一副先认罪的态度,却从不想把话说清楚。”
吴雪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就半夜三更跑到我这里了?”
兰儿说道:“翎歌姐姐喝得晕晕乎乎的,半夜说是要上厕所。我以为她已经酒醒了,可没想到……”
吴雪苦笑一声,说道:“看来酒确实不是一个好东西……”
兰儿拍了拍脖子,扭了扭身子,说道:“不过翎歌姐姐也真是的,睡觉很是不老实,像是梦游一样。嘴里念叨着什么,四肢缠着我,几乎让我喘不过来气……”
吴雪一怔,随之苦笑起来。
兰儿说道:“你笑什么?”
吴雪笑道:“你们可真算是对手了,你睡觉也很不老实。”
兰儿想起凶杀案发的当晚,她因为害怕就跑到了他的屋里。
她脸上突现一抹晕红,嗔怨道:“我怎么了嘛!”
吴雪叹了口气,说道:“你都不知道,可我那晚被你打了三巴掌,被你脚蹬了四五下。这还不算完,你蹬的是我的脸……”
兰儿顿时娇呼一声,羞红了脸,嚷嚷道:“啊!别说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