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活动活动筋骨,一阵磕巴磕巴响,像是身体里暗藏着一只苏醒的野兽,说道:“这个叫宋义的小子,我早就看他不爽了,脸白就算了,还如此阴险狡诈,直像那白面狐狸!”
兰儿顿时有些慌乱,说道:“你不会是想跟着去了吧?!我...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了母亲,说起了胡话,雪儿哥哥你千万不能去那。”
吴雪见她眼含泪水,又慌乱的模样,顿时笑了起来,说道:“那个什么小白脸宋义,还有那个叫余伴尘的——早在逃出监狱的那晚见到他就对他很是厌烦,功夫高又怎样?又不是天下第一!”
兰儿顿时噗呲一声,咯咯直笑,心想雪儿哥哥你的脸可不比他们黑哪去!但知道他心牵自己,自己又没忍住情绪,害了他也想闯一闯英璃那龙潭虎穴。当下立时说道:“好了,雪儿哥哥,那些都是我的牢骚话,我们还是寻个安全之地等我父亲他回来吧!”
吴雪道:“他是你父亲,也是我师傅。我们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知道兰儿你是迁就我,但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去了,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兰儿就抢道:“我也去!不就是一座小小的边城吗?大漠草原本姑娘都闯过,还怕它不成?他们再凶,能有沙暴凶?他们再恶,还能有泥淖凶恶?他们不过是肉体凡胎,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呢?”
吴雪眼中带笑,就只这么看着她说完,兰儿扭过脸去,娇嗔道:“你这么看着人家干嘛啦,我说的不是吗?!”
吴雪哈哈一笑,道:“兰儿妹妹说的没错,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呢?好,我们这就走!”
兰儿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急道:“你还别说走就走啊,我们没父亲那种功力,这么贸然闯进去肯定死路一条,得先想想对策!”
吴雪见她恢复了神采,心中一振,道:“说的在理。”
兰儿道:“要不我们易容进城?”
吴雪摸着下巴,思忖道:“宋义的易容之法很是奇妙,恐怕我那点小技巧在他眼里就像是个突兀的笑话。而且上次在十二琉璃庄,他已经看到了我的易容,心里已经有了提防。”
兰儿努着嘴,微微抬起下巴,喃喃道:“这个宋义真是狡猾的紧,年龄不大,倒是老谋深算!”
吴雪苦笑道:“任何一个人在中原宦海里飘荡个两三年,也会变成这样。”
兰儿撇撇嘴道:“嗬,幸好你不是个满嘴仁义礼智信,背地里使坏的宦官!不然我可能不会理你啦!”
吴雪顿时哭笑不得,摸着鼻子道:“宦官是阉人,如果我是那样的话,别说你了,我恐怕自己都不想跟自己说话了。”
兰儿不明白中原宦官是何意,心里以为是高官厚爵之人,听了吴雪的话,原来是“阉人”的意思,当下脸上发热,低垂眉眼。
兰儿燥着脸,小声道:“我听说你们这儿除了当官自宫的,还有练功自宫的...”
吴雪道:“是有这么种人。不过那种什么练神功先自宫的说法都是骗人的。拖着残缺不堪的身体,怎么可能练成神功?中原功法讲究整体统一性。身体与心的统一才能达到内外兼修的效果。说到底,习武之人切不可操之过急,不然...”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正一派少林派都是出家人,没自宫都能修炼出各自的绝学,可见那种鬼说法多么难以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