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不由得也食指大动,干脆坐下来加入了分食肉包子的行列。
就是天塌下来,也得让人先吃饱肚子呀。
祖孙三代用完了膳食,徐太后才问萧乾:“大王从哪儿来?去过昭阳宫了吗?”
“母后放心,孤一议完了事就去了昭阳宫,只是没进去。月影夫人怕这痘子过给朕,命人从里头封了昭阳宫。朕已经问过苏广白了,阿婉下午发了热,是有出痘的迹象,但还没出。宫里又应对及时,只要每日按时服用太医署发下来的汤药,便也不会有大事儿。”
徐太后点点头,夸了一声月影夫人,又道:“虽是如此,还是要多多上心。尤其是阿好身子弱,更要多加小心。这几日,就先把阿好拘在屋子里头,哪儿也别去了,等阿婉那边出了痘子再说吧。”
这一拘,就把萧沅好整整拘了一个半月。
这一个半月里头,先是五公主萧沅婉出痘,紧接着七公主萧沅如、八公主萧沅姝、九公主萧沅婳,连带着郡主萧沅婵,一个都没能跑得了,全部都染上了水痘。
就连六公子萧鉴宜也不知道怎么地给染上了。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宫人。
亏得药神苏广白,这次水痘才没有大范围地爆发。
几个小公主都没有落下疤,只有六公子萧鉴宜,因为已经移到了育碧馆居住,伺候的宫人终究不如亲娘经心,出痘时实在是难耐瘙痒,脸上就落了疤,小小年纪,一脸坑坑洼洼。
徐太后发落了那几个不经心的宫人,又另给萧鉴宜换了一批,好好安抚了萧鉴宜几句,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萧乾却没有功夫管自己儿子脸上是不是落了疤,此刻他已经焦头烂额了。
过了二月中旬,裕京便连日大雨,瓢泼大雨已经持续了半个月。
城外兰江水位猛涨,若是这暴雨再不停,兰江的青龙坝就顶不住了。裕京周边的几个县城势必要遭洪灾,说不准,就连裕京也要遭殃。
朝廷已经从周边村子里征了役夫,没日没夜地加固青龙坝。可江水上涨的速度要快得多,已经有两个役夫干活儿的时候不小心跌落江中殒命了。
连日大雨让闷在屋中的萧沅好更加烦躁,只能靠着闲闲四处打听八卦来度日了。
听得六公子萧鉴宜脸上落了骇人的疤痕,萧沅好便撇撇嘴:“他又不是姑娘家,脸上多几个坑也没关系。闲闲,你说点别的。”
闲闲就说起了这场暴雨,这下子,小丫头们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就连平常不爱说话的妙妙也参与了讨论:“这雨要是再不停,怕是兰江下游的村子要被冲走了。”
闲闲赶紧朝地上啐了几口:“呸呸呸,你怎么净说晦气话!”
妙妙难得地反驳道:“这哪是晦气话。我老家就是遭了洪灾,家里头日子过不下去,才把我卖了做宫人的。”
袅袅也跟着道:“我也是。我家就在兰江边上的大庄村。那年兰江发洪水,把附近的几个村子都给淹了,我阿翁实在是没法子,才把我给卖了的。”
萧沅好听袅袅说过,她家里原是村中的大户,日子还过得去,要不然也不能给她请先生,教她识字。
连这样的殷实人家都过不下去了,那普通百姓的日子得有多惨?
萧沅好干脆也加入了小丫头们的行列中,问道:“这兰江经常发大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