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黄老这副洒脱的模样，张杰倒是紧张地不行，也不敢大声回话……生怕这会儿胃动力突然就来一下狠的，要是喷人身上了可就太恶心了……
眼下这一双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最后也只好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没话找话地问了句。
“嘿嘿，是啊，又见面了……黄老您吃了吗？”
这话着实呛了黄老一嗓子，他有些哑然失笑似的摇了摇头，轻声回道。
“还没呢。”
“哎呦这都几点了，不吃晚饭怎么行呢！来来来，我这车上还有些炖鸡爪，要不要给您也来点？香的很，都入味了！”
“不了不了，我虽已不是佛门中人，却还是不习惯沾腥荤，友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品尝吧。”
得了，这边的气氛也很不错，估计再来个两轮张杰就得拉着黄老去城区吃宵夜了……侯雪峰左右扫了两眼，最后蹲到了徐冯镭的边上去，轻轻推了他两把。
“嘿，老头你还活着不？”
“翎儿，侯道友，你去帮我看看翎儿！”
当时看到梦庄的几冉场，徐冯镭也没了鱼死网破的念头，现在整个人都瘫倒在霖上，似乎连动手指的力气都被榨了出去。面对侯雪峰那略带戏谑的语气，他也没了反驳的意思，反而连声念叨着门下弟子的名字，让侯雪峰自讨了个没趣。
“这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嗯……内脏和骨头也没啥问题，就是皮蹭破了不少，回头还得消毒才校”
听到这话，徐冯镭才彻底松了那口气——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再张杰这边，二人左一句又一句地扯了半，最后也不知怎么得，话题就给转到这铺盖地的‘纸人’身上去了。
“友可知这些个纸饶来历？”
“晚辈不知。”
……真要知道了也得装一下不是，不然等下聊什么？您喜欢吃白菜还是菠菜？
“这纸人便是入不了轮回，判官不见，鬼不抓的罪人。但凡是个死人，最后都逃不过阎王判官那一审，视其身前所为，定其身后来世。若是罪大恶极之人，十八层地狱就够他们后悔一辈子了。而这些纸人，便是奸诈狡猾之辈的魂身。”
“其罪有赦，其生可期。三国志魏志管宁传曾云：无地自容！得便是这些个孤魂野鬼，得等到刑满，方可投胎。”
张杰也不笨，脑子多转了两圈就大概明白了黄老的意思。
“呃……您这意思是，重刑下地狱，轻责上流放？”
“嚯嚯，总结的很到位啊！”
仔细想想，按照黄老的意思来，这地府的管理理念还挺超前的……底下死人何其多？哪怕好坏对半开，这十八层地狱估计都塞不下这么多人，到时候怕不是还得排队取号……下哪层都得随机抽取，还都算成实名制，为防有鬼冒名顶替啥的……
像这样‘按罪分配’，也算是合理分配资源了不是！
“那这些个人，为啥都没脸啊？”
“哈哈，正所谓阴阳有别，普通人根本看不到这些孤魂，此事不正是验证了古语之中的，无脸见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