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讲讲钟、卫、云三家的关系,还有可能要打交道的人吧。”沈黎将心底的思绪暂时压下,转而朝着乌蔹道。“大公子先前也只跟我说了个大概,内里的关系我还不懂。免得到时候说错了话,反而不好。”
“是,夫人。”乌蔹几个在来这之前,就有得到顾韫的吩咐。因此对于沈黎的问题,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听到沈黎开口问,便将几家的关系、姻亲的牵绊、各家的走动,甚至连嫡庶间的纷争,都仔细跟沈黎说了个明明白白。
沈黎认真听了,末了又开口问道:“这么说几家里面家风最和睦的,倒是后来居上的楼家?”
“是。不仅亲兄弟间,便是嫡庶间隔阂也很小。”乌蔹回道。
另一旁的百合也跟着补充道:“如今帮公子做事的人里面,除了咱们自己的人外,就属楼家出力最多。”
“云家在京里就留了一个三房的老爷?”沈黎用手指替梧桐顺着毛,有些奇怪道:“你刚刚说这个三房老爷人最本分古板,平日里只钻研些书籍古物,鲜少出门应酬。那岂不是跟青州其他家,都格格不入?”
毕竟是顾韫的外家,乌蔹踟蹰了下,还是点头道:“是,这些年基本没怎么跟各家走动。只有在节日以及重要日子,才会替陵州本家走下礼。不过那也是不多留的,就上门走个过场喝杯茶就走。”
沈黎撑着头陷入了沉思,云家蠢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四大家钟家势颓、卫家冒进,唯有云家这么多年始终能保持跟顾家保持齐头并进的姿势。想到这沈黎不由有些烦闷,世家之间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如今身在其位,自然不能幸免。
镇南王府又是暗流激涌,处处透着古怪。要应付这样的局面,自己目前还是有些捉肘见襟、过于吃力了。不过眼下还不到烦心这个的时候,倒是即将到来的几家节宴,须得多上点心。
沈黎看了眼爽爽落落的屋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感叹自己运气好还是该感叹自己运气不好。
一般来说新媳妇见外客,都是由家里的长辈带着认人的。而镇南王府这样的情况,有王爷严令在前,便是平日里风光无限的钟妃也不能破例去引她见客。
一想到马上就要迎来各色不认识的莺莺燕燕,其中还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沈黎的头就有些疼。
她在这边皱着眉头苦恼,下首的乌蔹觑着她的脸色上前道:“夫人莫不是在想到时候要认的人太多,担心顾不过来?”
沈黎点点头,“是呀,我是燕京过来,与这边的夫人小姐们从没见过的。一见面便是这样重要的场合,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我自己丢脸事小,只是怕给大公子那边惹来事端。”
乌蔹忙笑道:“夫人若是为此事发愁,倒尽可放宽心了。咱们府里虽没有正经的女眷陪着夫人一道出门,但外边总能找出几个来的。莫说远了,亲戚里面云三夫人必是在场的。到时候高辈分的那些自然由她给您介绍,同辈里大公子肯定也会请楼夫人作陪。夫人又是陛下亲封的从一品县主,咱们南域虽然尊贵的人也不少,但是正经论起来,现今还在世又能超出夫人品阶去的贵人也就只有云家在陵州本家的云老夫人了。”
沈黎这才醒悟过来,不由也有些好笑。是了,自己好歹也是皇帝特封的从一品带封号的县主。不管南域众人心底怎么想,表面上这份恭敬肯定还是要给自己的。她摸着柔软的紫羊羔皮护腕,柔软的嘴角笑意更盛。
昨晚的消息,册封世子的旨意已在南下的路上,很快她在南域的身份又要多上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