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传后改)
剑尖击打在克利克的黄金铠甲上发出密集而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克利克没料到面前这剑士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原本打算反击的双臂转而护在自己的面门和脖颈处,慢慢朝后退去。
现在这情况太过被动,必须先拉开些距离才能发挥自身优势。
抱着这样想法的克利克很快便察觉自己的两条大腿被刺出数道伤口,疼痛感自尾椎骨一直传递到了大脑中枢。
他原想咬牙坚持,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便要将自己现在所受的痛苦加倍还给对方,但随着腿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的一双脚也变得越来越不听使唤。
脚掌处传来的冰凉感让他清晰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在东海扬名以来,经历的最贴近死亡的一次恶斗。
一旁的阿金同样对这种诡异剑技感到头皮发麻。
那应该是仅有剑豪层次的强者才能施展的东西吧?
在东海摸爬滚打的这些年,他碰到过的用剑好手也不在少数,亲手杀死的也不少,却还是头一次生出难以反抗的无力感。
触不及防之下,有两道墨色的丝线眨眼间洞穿他的右胸和左肋,汩汩的鲜血正往外流出,每动作一下便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阿金强撑着,一边用自己手中的特制拐挡下对方的部分攻击,一边留意了一下自家首领的状态。
归功于那一身黄金铠甲,首领当前的状态远要好过自己。
只不过再这样持续下去,己方两人的处境只会更加糟糕。
脑中飞快转动着这些念头,他一咬牙便打算挡在自家首领身前,为其争取反击机会。
然而还没等他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一旁的克利克先他一步动作。
这位海贼提督拼着被剑尖刺穿脑袋的风险,一把将身边的阿金提起,将之当成肉盾挡在了自己面前。
剑身入肉声不停响起,在崎亚的攻势被阿金身体滞碍的一段时间,克利克凶象毕露。
他沉着脸,将阿金推向崎亚,自己则忍痛后退几步,双手飞快从身后的斗篷内抽出两柄双管手枪。
同一时间,像是触碰到了某个开关,他那身黄金铠甲的双肩、腰侧分别弹出数根黑洞洞的枪管。
一瞬间火力全开,打算将带给他无尽羞辱的崎亚打成筛子,即便因此牺牲自己的得力手下也在所不惜。
双方交手的过程说来漫长,实则也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周围的一帮海贼都还没能从年轻剑士的暴起伤人中回过神来,局面便已经发生转变。
对于克利克的自私狠辣,崎亚虽然早就有所了解,却依旧被对方刚刚那果断的舍人为己举动弄得略微发怔。
他旋即回过神来,在克利克举枪扫射的前一瞬,矮身上前捏住阿金的脖子,将其挡在自己身前,而后迎着弹幕前冲,打算动用雨燕一举将这所谓的东海霸主刺杀在当场。
身处这样一个糟糕的时代,类似克利克这样的人或许反而会比大多数人活得好。
只不过对方既然能凭借武力和手段压迫别人,别人自然也可以用更强的武力,更多的手段来对付他。
生存法则,优胜劣汰!
崎亚此时此刻只想着要淘汰这位集众多人性阴暗面于一身的恶棍。
“蛇虫鼠辈,也敢违抗我!!”
“我可是最强的提督克利克啊!!”
“我有着最强劲的钢铁手臂!!最坚硬的乌金身体!!能破坏一切的钻石拳头!!装备在全身的一切武器!!”
“小鬼,搞清楚你是在和谁作对了吗!!”
克利克一面咆哮,想要动摇对方的心智,一面不断将火力倾泻向阿金的背部,打算打烂其身体后,对其身后的可恶小鬼进行真正的火力打击。
期间,尽管克利克同样在往后退,但伤腿滞碍了他的移动速度,双方的距离依旧在不断拉近。
蓦然间,一条墨色的丝线贴着阿金的脑袋射出,笔直刺向克利克的咽喉。
前一刻还在疯狂叫嚷,如同胜券在握的海贼提督,下一刻突然哑火,嗬嗬叫了几声后,便向后仰倒,重重摔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暴戾和自大。
胜负分出的太快,作为船上的第三号战斗人员,有着铁壁之称的巴路看了看剑士手中已经千疮百孔的“鬼人”阿金,又看了看倒地不起的自家首领,他不由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该上去送死。
仅仅思考了半秒,巴路就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二话不说便拖着自己的一身盾牌向着基地外跑去,心下只想着让自己离那个杀胚远一些。
被船上第二部队队长一带,余下的一众海贼在接连的震惊过后,同样开始朝基地外慌张而逃。
除恶务尽,崎亚可没有就此放过这些恶棍的打算。
在确认阿金和克利克尽皆没了生命体征后,他暂时丢下两人,从身上取出那只购买自香槟镇的幼儿电话虫,拨通放置在船上的斑点电话虫。
三秒后,对面接起,幼儿电话虫模拟出加里的样貌。
“崎亚?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加里出声问道。
“克利克和他手下的一个干部已经死了,现在尸体就在海军基地这边,你们已经上岸的话,可以开始清场了。”
“记得派个人把克利克身上的铠甲和斗篷脱下来,这个我们自己收着,尸体的话交给扎克,这事已经事先说好。”
一边说着,崎亚一边向基地大门走去。
见那位被自己救下的巴德此刻瘫软的坐在地上,崎亚挑了下眉。
等加里应过一声后,他挂断通话,将手中的幼儿电话虫收好,走至这位白人胖子身前停下。
后者明显哆嗦了一阵,半晌后,这才结结巴巴地说了些小哥饶命的话。
看着对方因恐惧而显得愈发苍白的胖脸,崎亚平和问道:
“你觉得自己生平做过最坏的事是什么?”
“”这话听来实在太像是法官在审判罪犯,巴德的一身肉哆嗦得更加厉害,他绞尽脑汁,最后涕泪横流道:
“我成为海贼也是生活所迫,上船后我一直都是负责后勤工作,要说做得最坏的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坚定信念,成了自己原本最痛恨的海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