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非昔比,陈清秋不顾她的脸色好不好,提起地上的猪油罐子,扯住黄雪玲的衣领,就把她往房门外推。
意识到陈清秋的用意,黄雪玲抵死不出去,双手抓住床架子又踢又骂。
门外,黄焕娣与陈经国的脚步声已经进大门了,陈清秋才猛地用力,黄雪玲摔出门去,正好倒在陈经国脚下,抬头看到脸色不佳的陈经国,她神色惊慌地想站起来,却被陈清秋一把按住。
猪油罐子往黄焕娣面前一放,
“咚”一声,黄焕娣的心里不平静了,眼睛眨个不停。猪肝色的广口陶瓷罐在陈家有且只有一只,放在厨房装猪油的,却从黄雪玲房间里提了出来,陈经国疑惑地扭头看向黄焕娣。
事情意外地变复杂,黄焕娣不敢跟陈经国对视,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厉声质问黄雪玲:“你拿猪油罐干什么?”毕竟年轻,平时就算再多坏主意,一时也无法转过弯来,黄雪玲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来。
本想好好看看她们母女俩表演的,只是这戏实在没看头,陈清秋不给她们编剧的时间,强行掰开黄雪玲的手,她的手掌果然粘了不少猪油,还有龙眼树皮碎屑草籽等,没有一把洗衣粉根本洗不掉。
大南村人口相对集中,可耕作的田地不多,陈家一家五口仅从生产队里分到两亩水田,两分旱地,而且有一半地产量不高,除了努力耕田外,闲时靠给村里的合作社及瓷窑厂打点零工赚点补贴,一家人日子过得跟村里所有的人一样,十分拮据。
猪油在陈家是唯一的食用油,一斤肥猪肉五毛钱,仅能煎六两油,金贵得很,别说浪费,就算做菜时多放一点都会令陈经国割肉般心疼。
拿猪油抹树,简直是摸老虎的屁股!
“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经国气得不轻,他的目光像刀子般集中在黄焕娣母女俩脸上。
看着母女俩瑟缩的眼神,陈清秋心里冷笑,不失时宜又烧了一把火:“黄姨,你看看你的亲生女儿做什么好事,她是想喂树吃猪油,还是想让我摔死!听她说,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不知道你承不承认!”
“我没有!我没有!”黄焕娣听了陈清秋的话,又急又气,不过,她知道此时只能弃卒保帅,突然甩了黄雪玲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把黄雪玲打得头偏向一边,嘴角溢出两滴鲜血,脸上浮现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你你你居然敢打我?”黄雪玲又痛又怕又委屈,说话都不连贯了,而黄焕娣忍着心痛又甩她两个耳光:“打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闺女,谁让你作贱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