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颜很是费解，她素来很小心，宋凌煊是怎么发现她的？
“若是不派人盯着你，本王倒是错过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儿。诸如，你收买破庙中的乞丐，又例如，你让人去奸污无辜女子……”
叶卿颜的眼睛睁得很大，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事，都被他盯着。
她设计香兰的时候是易了容的，宋凌煊怎么知道那人就是她？
“在王爷眼中也有无辜之人么。”她暗讽道。
恐怕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无辜。
若是知道，他如何会坑杀那些无辜妇孺，令被破之城哀鸿遍野，化为人间烈狱。
这样的人，也配跟她谈无辜么。
听出叶卿颜语气中的嘲讽，宋凌煊并不恼。
“王爷说我自作聪明，你可知，若是我不做什么，我的婢女会‘死’得毫无价值，我的姨娘会紧咬着我不放；若是我不让舅舅杀了那些人，下一回，被绑的就可能是我的母亲、我的至亲。按照齐律，即便是绑了我这个国公府的嫡女，也只是被判十年，罚银八百。那么，十年过后呢，岂不是卷土重来未可知么。”
叶卿颜一边说，一边悄悄地往马车外挪动，伺机逃离。
她语气颇为平静，接着说道。
“杀人越货、绑人劫财，从来没有万无一失，本来就是一场赌局。赌徒的本性，这次输了，便想要下次连本带利地赢回。当年杀我祖父一家的劫匪，他们的头领以前就犯过案。为何齐国盗匪猖獗久久难平，岂不就是因为那短短的十年，让他们无所畏惧么。”
宋凌煊并没有打断叶卿颜的话，他难得耐心地听着，然后问了句。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留着其中一人的性命。不要告诉本王，他对你而言还有价值。”
叶卿颜身体往后一倾，避开了宋凌煊伸过来的手。
他修长的手指，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了她的脸，隔着薄薄的面纱，还是能够感觉到凉意。
宋凌煊没有丝毫尴尬，很是自然地伸回了自己的手，低低的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叶卿颜不想再多说，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主子。”
马车外忽然响起了陌生男人的声音，打破了马车内的沉寂。
叶卿颜一个激灵，掀开了轿帘，发现了站在马车外，面若寒铁的赵维。
赵维见少女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不卑不亢地说了句。
“属下赵维，这就差人送您回国公府。”
叶卿颜一听，警惕的眼神化为淡淡笑意。
“你真要送我回去？”没想到这侍卫倒是个好人。
“退下。”
马车内传来宋凌煊略带不悦的声音。
“是。”赵维心头一颤，不敢抬眼，一个飞身，回到了自己该待的地方。
明明是主子说半个时辰后送叶小姐回府，怎么又让他退下了呢？
叶卿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坐着的宋凌煊，问道。
“你让他退下了，谁送我回国公府？”
宋凌煊冷冷地开口道。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为何要留下那人。”
叶卿颜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轿帘。
反正什么事都瞒不过宋凌煊，其实说了也没什么。
“将他变成我的人，为我效力。这个答案，王爷可满意？”
宋凌煊的身上忽现一抹杀气，眼底的笑意变得极为危险。
“再说一次。”他的声音，慵懒而咄咄逼人，让人不敢违抗。
叶卿颜没有察觉到宋凌煊的异样反应，淡笑着回答说。
“我说，要将赵虎变成我的……”
宋凌煊有些不悦地打断叶卿颜的话，命令道。
“本王的暗卫哪个不比他强，你随便挑一个过去，那个人，杀了。”
叶卿颜偏着头看向黑暗中的宋凌煊。
似乎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