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骗了我。”
“你知道什么了?”叶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放开江水寒。
“怎么?你做的那些事,还害怕被我知道吗?你怕我知道什么?调查我和我父母的事,赵大爷的死,我娘和小姨被抓,还有我当年中毒差点没命。”江水寒抓住叶空的衣袖语气开始有些激动。
叶空心头一颤,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堂堂的西野鬼将,居然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在害怕,害怕江水寒推开自己。
“我不去救你,你觉得你需要我去救吗?而且,我凭什么去救一个下毒害我,杀人如麻,满嘴谎言的人,你说凭什么?”江水寒转而抓住叶空的领口,说:“你倒是说说,凭什么?看着我被你骗的团团转的样子你觉得很好笑吗?以血为药,玩弄人心,我早该知道,鬼面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好人。”
“江水寒,从前那些事,都不重要......”
“不重要,对啊!于你而言,人命轻贱,数家满门你从未犹疑,哪里还有什么东西会是重要的。”
“够了!”叶空终于忍不住脾气,拎起江水寒衣领,沉声警告,道:“你再说那些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怎么?你是要杀了这里所有人吗?还是像你之前几个主人一样把我杀了?动手啊!叶空,你真的是连禽兽都不如。”江水寒冷笑着说。
“寒姐,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叶少侠是,是鬼面人?”黄合一脸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长相漂亮的兄长,居然会是那个狰狞可怕的杀人恶鬼,太难以相信。
而黄合这句话,吓得外面的几个仆人都慌张起来,其中有人已经离开去叫人。
叶空有口难言,他咬着牙,直直的看着江水寒的眼睛,也不知道有多久,他甩开手,脸上终于将最后一点情绪都抹去,叶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圈黄转和外面的人,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对,我就是那个杀人满门的鬼面人,劫杀镇远镖局,大闹飞龙山庄,把江淮搅得人心惶惶的都是我。”
周围的人都倒吸口气,不敢置信。
“江水寒,你给我等着。”叶空没再看江水寒,就走了。
这倒是意料之外,叶空居然没有做任何事就这样离开,江水寒重新坐下,拿起碗筷继续吃饭,就跟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鬼面人在哪儿?”门外出现一群护卫,为首的是上次在听雨阁宴保护了封以烈的那个男人。
“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不要再烦扰封大哥了。”黄合打发所有人,关上门,进屋坐在江水寒身边。
“如果你想问叶空的事我不想多说,反正从现在开始,你只需知道,他是鬼面人,是我们的敌人。”
“寒姐,我只是不希望你什么事都自己扛。”
“吃饭吧!”江水寒低着头,不在多说。看他的样子,伤应该还没好吧……
叶空离开了封家,石山便出来,他看叶空脸色不对,就说:“阿空,怎么了?伤口又痛了吗?”
“闭嘴,还轮不到你管我。”叶空推开石山,他现在很需要发泄的对象,那个哑巴,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哑巴!一定是他告诉江水寒,杀了他!
怎么?你要现在去杀了他?就因为他告诉了我实话。
江水寒的脸猛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甚至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站住脚,心里越发烦躁,施展轻功直接前往醉仙楼,石山紧随其后。
到了醉仙楼,叶空直接把红鸢藏在房间的酒都翻了出来,和石山两个人直接一壶一壶地喝,也没有多少交谈,如牛饮水一样,简直浪费这些陈年的佳酿。
“阿空,我,我不行了。”不知喝的第几壶,石山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喝这么点就不行,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叶空拿起酒壶打算直接给石山用灌的,其实这时候的叶空也已经醉了六七成。
“阿空,我真的不行了,头好晕。”石山赶紧求饶。
“真没用,既然不能喝酒,那就陪我练练手。”说罢,朝着石山便是一拳,石山堪堪闪过,两人一来一回,招式渐渐失了章法,偌大的房间不时便发出杂乱的响声,不过多时,屋内便一片狼藉。
叶空被石山推开到一边,正欲上前,却被胸前一道红色吸引,那是平安符,是江水寒送自己的,那个笨女人。叶空用力一扯便将那团红色扯了下来,他用力将平安符甩了出去,大骂道:“江水寒!你个没良心的蠢女人!老子不需要你照样能过活!你最好别求着老子救你,蠢女人,笨女人!”然后拿起酒壶咕噜咕噜继续喝酒。
很晚的时候,红鸢回到醉仙楼,方才白云飞发现叶空离开了听雨阁,辛亏石山跟着,否则怕又是多有麻烦,吩咐无月前去寻找之后,便让红鸢回去了。其实很简单就能猜出来叶空的去处,红鸢很明白,只是她没想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会看到自己的房间被两只醉猫翻腾地惨不忍睹。
石山呈大字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叶空则趴在阶梯上,发辫不知怎么的披散开来,遮住了大半张泛红的脸,迷离着双眼,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看样子已经是醉糊涂了。
“你还真能折腾。”红鸢无奈地看着这满屋的狼藉,那些自己珍藏的佳酿都已经被洗劫一空,她甚至都可以想象这些美酒惨遭牛饮的下场,心中不免有些可惜。走到叶空面前,撩开他遮住脸的头发,打量着叶空此刻的睡颜,他眉峰微皱,看来是心中郁结,伸手抚上他脸上那两道疤痕,不过,倒也值得。
“江水寒......”
他用轻微的声音呼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她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
现在的叶空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嘴里不时说着江水寒,蠢货,我没骗你之类的话。若是江水寒看到叶空现在这副模样,应该就会心软吧!不过,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叶空,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得到你,真的真的很想。”红鸢将叶空拥入怀里,抚摸着他的发,他的脸,他的一丝一毫,红鸢说:“我从小便是尝百毒长大,安魂香无法渗入我的体内,而师傅也不愿将把安魂香放入人体的方法告诉我,为了你,我用尽一切办法地研习医术和控偶术,为的就是得到一个可以为你提供药的傀儡,这样你就不必再受他人左右。这些年,我不折手段寻找傀儡试药,就在前段日子,我终于找到了,而且现在我就可以制作出体内拥有安魂香的傀儡,我可以带你离开了。”
红鸢紧紧地拥抱这叶空,仿佛要将他就这样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过很快,她便松开手,红鸢明白,强迫是没有用的,只有让叶空自愿跟自己走。
第二天,日上三竿,叶空醒来的时候,自己赤裸着上身躺在红鸢的床上,屋里显然收拾过,不远的坐榻上同样赤裸着上身的石山还在呼呼大睡,原本盖在身上的毯子大半已经掉在地上。剧烈的头痛让叶空暂时没有力气去想别的,他拍拍脑袋,决定继续睡。
“既然醒了,就先把这醒酒汤喝了吧!”红鸢端着一个托盘走来,上面是两碗热腾腾的汤。
“别吵。”叶空闷闷地说了一声,显然现在不想理会任何人。
“我也不想吵你,只是现在师傅在找你,你应该不希望无月过来叫你起床吧?”
“啧!”叶空坐起身,挠着头,一脸不耐烦。
红鸢将汤端给叶空,边说:“你们两个昨晚喝太多,衣服上都是酒,我便帮你们换下来,新衣服已经备好,等会儿你们换上就可以了。”
“嗯。”
红鸢转身去叫醒石山,石山有些蒙,坐起身就乖乖将汤喝完了,还说道:“谢谢红师姐。”
“乖。”红鸢微微笑着。
突然,叶空慌张地跑到下床,好像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终于在柱子后面找到一团红色,红鸢看到那是平安符的锦囊。
“辛好……”叶空松了口气,红鸢神情微暗,看他一头乱发的狼狈模样,竟然就为了一个江水寒。她站起身,只道:“梳洗一下吧!免得他人笑话。”然后下楼了。
叶空只是紧紧握着平安符,不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