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茜干活麻利,厨艺也尚可,不一会儿便做了两荤两素一盆汤,加上一锅蒸米饭,齐齐端上桌。
韩英知道晚饭有肉,今天不用人叫,早早就来到堂屋,坐在桌边跟母亲东拉西扯。
王氏虽看不惯女儿这般饭来张口的习惯,却由于宠溺,便由着她的性子,不去说她。
夏末的傍晚,微风轻拂,清贫人家平日难得吃上一回肉,因此,这灶屋飘出的香味,竟是那般浓烈而悠长。
“爹,娘,吃饭了。”
沈茜盛好了米饭,便叫公婆上桌吃饭。
今天家里人看上去都心情不错,婆婆面上挂着一丝松快的笑,小姑更是难得的没有找沈茜的茬。
“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一家人正吃得正面憨耳热,忽听院门外传来韩小虎的叫嚷声。
另一个尖利的咒骂声,跟着就传了进来:“吃吃吃,人家有肉,咱家穷没肉,你吃啥吃。”
“不嘛,我要吃肉,我就要吃肉。”
话音未落,一个脚步声噔噔噔就跑进了院子。
紧接着,韩小虎一蹦子跳进屋来,冲到桌子前,口水哈拉地看着桌上的那盘红烧肉。“奶奶,我要吃肉。”
大嫂跟着也就闯了进来,挤出一个讪笑,叫了声:“爹,娘,你们吃饭呢?”说着,去拉扯儿子。
儿子却躲过他娘的手,挤到他奶奶跟前,眼瞅着奶奶刚刚加起来的一块肉。
“虎娃,你咋知道奶奶家有肉吃啊。”
王氏将那块肉,顺势喂到韩小虎那长大的嘴边,问了一句。
“娘说的,你们家肯定在吃肉……”韩完,便一口咬住那块肉。
王氏嫌恶地抬眼看了一眼大郎媳妇,沉声道:“一个好好的娃,非得让你教坏了不可。”
大郎媳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奔过来捉自己儿子:“这娃咋胡说呢?”
“我没胡说,明明就是你说的。”虎娃给他娘翻了个白眼,又张口接住奶奶喂过来的肉。
大郎媳妇又要过来撕扯儿子,婆婆白了她一眼,道:“好了,别装模作样在这儿丢人了。”
大郎媳妇突然涨红了脸,道:“娘,我怎么丢人了?明明就是你太偏心了。没分家时,连一顿肉都舍不得给我们吃。这刚一分家,就又吃肉有吃鱼的……”
韩英一听不乐意了,忽起为分家大嫂还曾挤兑过她,便柳眉一挑,抢白道:
“哎,我说大嫂,你胡说什么呀。这肉是二嫂挖草药换的钱买的。跟分家有啥关系?”
王氏听女儿这么说,立时飞过去一个眼刀。
“啥?挖草药换的钱?”
大嫂很快便抓住了这句话的关键点,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似的盯着小姑追问,“草药还能换钱?啥草药换的钱?”
沈茜将婆婆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却始终沉默地刨着碗里的饭。
韩英却没有看到母亲的暗示,自得瞥了一眼大嫂,说:“是啊,不信你问二嫂,明天我们还要上山去挖呢。”
“真的啊,那带上我呗。我跟你们一起去挖。”
大郎媳妇一听挖草药还能换钱,眼都直了,也不管婆婆是否厌恶她,蹭到小姑身边,嬉皮笑脸地说。
“这个……”
韩英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她抬眼看了一眼母亲,不作声了。
大郎媳妇见小姑看婆婆,也明白这件事还得婆婆同意,便厚着脸皮道:“娘,你就让我跟着英子一起去挖草药呗。”
王氏本就不喜欢大郎媳妇,此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