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朕旨意。何佩琦玩忽职守,无统帅之才。褫夺其殿前都指挥使一职。降为校尉。无传召,不得入朝觐见。”
“皇上!皇上微臣真的冤枉啊!”何佩琦伤心的捶胸顿足,可皇帝既然已经开了口,再求也是无用的。
何德玉见亲弟弟受这么大的委屈,心里也难过的很。但他好歹理智尚存。红着眼睛,走上前,跪在弟弟身旁,率先谢恩道:“谢皇上恕罪!谢皇上隆恩!”
何佩琦被带了下去。
剩下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被抛在了金殿之上。
叛军要如何处置?
何德玉要求武力镇压。可其他人,都沉默了。
“怎么?都说话呀?难道我朝,连个五万人的叛军都对付不了了吗?”何德玉不敢跟皇帝纠缠,只敢拿身旁的大臣们撒气。
见众人还是沉默,他走向南宫羡,咬牙切齿的问:“襄王不是号称战无不胜吗?怎么,你杀的了南越王,见到你那些老部下就心软了是吗?”
皇帝此时也不打算开口,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弟弟,此情此景,要怎么说。
南宫羡冷眼看着何德玉,不卑不亢,气势上没让对方占到半分便宜,却也并不咄咄逼人。接下来的话,说的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我当然可以率大军出城平叛。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叛军,原本都是天子之兵。如今为何倒戈相向?还不都是令弟的功劳?如今皇上已经损失了五万精兵。你还要皇上再去拿禁军与他们消耗?你们兄弟两不费吹灰之力,便叫王师折损数万。我现在很怀疑,你和你弟弟到底存的什么心?”
此话一出,何德玉倒抽一口凉气,脚步不由得倒退了两步,最后指着南宫羡,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你简直血口喷人!”
南宫羡冷笑道:“我血口喷人?在座满朝文武都懂的道理,你却不懂?还要一味地纠缠。若不是存心不良,便是愚蠢至极。”
何德玉被气的心脏病都快发作了。皇帝这才开口,平息这场唇枪舌战。
潘竹青默默的看着南宫羡,心里捏了一把汗。此人毒舌之功,就算让二十岁时的自己来与之较量,也未必能占上风。
“好了!都别吵了。说了这么多没用的,那到底此事,该如何收场呢?”皇帝皱着眉,看着堂下,不耐烦的问。
众臣一片漠然。
皇帝叹了口气,干脆直接点名批评:“潘爱卿,你是百官之首。如今朝堂上吵翻了天,你却还一直不开口,是想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吗?”
“臣不敢。”潘竹青走出来,拱手启奏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对此事确实已有拙见。只是以微臣的立场,实在不便说出。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只觉得头皮发痒,恨不得把黄帽子拿下来疯狂的抓头。“潘爱卿,你别再给朕卖关子了!方才何家两兄弟还有襄王,什么难听的话都敢说,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臣以为,那些叛军,曾经也为国尽忠,替皇上立下过汗马功劳。倘若真的赶尽杀绝,既可惜,也残忍。倒不如重新收编,交给一位可靠的统帅。”
潘竹青这番话,正是替皇帝说出了心里话。可皇帝毕竟是九五之尊,即使想要宽恕谁,也总得有人给他个体面的台阶。否则以后谁都敢在皇帝头上造次。